第二十章

万年龙套警长冷笑几声，手扶住了腰上的配枪，大喝道：“听好了，谁若阻挠办案，一并抓走！

华民初见他要掏枪，华民初直接来到警长面前，摁下了红袖的手，小声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愿意去警局协助查案，弄清真相。其实，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人放的火毁了十方绘卷！红袖姐姐，你们继续排练，等我回来。”

绣娘，有人还想拦警察。此时门外又来人了，那日与华民初在门外遇上的启鸣摇着一把折扇，拎着一只鸟笼，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见到院中站着这么多人，启鸣啪地一下收了折扇，慢悠悠地叫了一声

启鸣都给小爷慢着，为什么胡乱抓人？”

万年龙套警长见他穿着锦衣，像个有钱的主，不耐烦嘟囔一句：“这是什么人？”

启鸣拎着的鸟笼里响起了欢快地叫声：“你大爷，你大爷。”

这是启鸣养的八哥！众商女被八哥逗乐了，掩着唇偷笑。

万年龙套警长气得指着启鸣鼻子骂道：“你他妈敢骂我？一并带走！

启鸣启鸣蛮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角：“爷还正想要去呢，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抓住烧我爱新觉罗家史馆的案犯？”

万年龙套警长被启鸣给气笑了，抖着手指指他：“你家史馆？还当自个儿是王爷贝勒呢？大清早亡了！带走！”

启鸣启鸣白了警长一眼，把鸟笼递给红袖，撩起袍子，对警长嚷道：“带什么走什么？小爷自己步子走的很健朗！小爷自己去！”

警长的脸色更加地难看，用力地挥了挥手，一群警察围过去，连摁带拖地把华民初和启鸣推向清吟别馆的门外。红袖和荇柔对视了一眼，转身往楼上跑。

万年龙套“快去找姐姐。”

金绣娘“不必了，让他们去吧。”楼上传来了金绣娘的声音。

众商女抬头看，只见金绣娘伸出一只纤白的手，拉住了窗栓，慢悠悠地把窗户关上了。——监狱。黑漆漆的铁栅栏把阴暗潮湿的房间分成了十多个小间，这时候大部分小间都空着，华民初和启鸣两个人被关在最里面的一个小间里。外面狭窄的过道上站着两个面色冷酷的狱警，不时朝关在牢里的犯人瞪上一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来的腥臭味，阴冷冷的风不知从哪里钻进来，不停地往华民初的衣领里灌。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看向身边的启鸣。他们坐在一条长木板凳子上，两人手被铁链子锁在一起。

启鸣启鸣也扭过头看他，咧着嘴，大大咧咧地笑：“华少，您隔着栅栏看，其实这俩孙子才叫坐牢，因为咱俩过不了多久就出去了，他们可没谱儿，等于长期监禁，所以说，世上没多少人能看清自己真实处境，可怜啊！”

华民初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明明这事和他没关系，偏要一头撞进来。

华民初可您老人家是不是吃饱撑得？上赶着来受罪。”他打趣道。

启鸣启鸣又咧嘴，叠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道：“哎，华少有所不知，我来就是给您撑腰。那皇史宬可是我们家的，我都证明您的清白，他们还敢胡来？

华民初华民初哭笑不得地点头：“好吧，心意我领了。对了，我说几个人，启爷可熟识？”

启鸣朝他抱拳，拖得铁链子哗啦啦地响。

启鸣“华少，您以后别这么称呼，就叫我启鸣。您说是哪几位？我听听看。”

华民初华民初笑着说道：“多罗特·升允、爱新觉罗·溥伟、爱新觉罗·善耆。启爷可认得这二人？”

启鸣启鸣盯着他看了一眼，脑袋往他面前俯，满脸好奇地问道：“华少，打听这几位干吗？”

华民初华民初说的这两名字，正是他在皇史宬的一本册子里见过的。但他不好明说，于是敷衍道：“也就是随口一问，想这些前朝重臣，现在都在干嘛？”

启鸣启鸣挥挥手，嘟囔：“遗老遗少，吃喝等死。还能干什么？

华民初华民初盯着启鸣笑：“是吗？”

启鸣启鸣回过神来，立刻大嚷起来：“别这么看我，我可有追求的人！清吟馆主金绣娘的入幕之宾，非我莫属！”再说了以后啊，也有了新月饭店关系，去哪都不用愁

华民初华民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您老人家真有追求，我先给您道喜了。”这新月饭店是怎么回事？

启鸣启鸣往他身边挪了挪，神秘兮兮地说道：“华少，您可真别把这个当风月之事，入幕之宾都是头面人物，我以后要跟他们走动起来做大事。”这新月饭店啊，这新月饭店的家主尹萧寒和金绣娘是知己，

华民初华民初也学着他抱拳，笑道：“原来是这样，祝您遂愿。”

启鸣晃着脚尖，一只手在腿上轻拍，哼起了小曲。这架势，仿佛不是来坐牢，是来会友的。华民初觉得这人有趣，可能真的还把自己当成贝勒皇族，不把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吧。

万年龙套“开门，把华民初放了。”

警长的声音传了进来。华民初楞了一下，抬头看向走廊那头。只见警长远远地站在一团暗光中，指挥狱警过来打开牢门，放他出去。看守二人的狱警大步走了过来，打开牢门，解开他手上的铁锁。

华民初“我可以走了？”华民初活动了一下手腕，疑惑地问道：“放火的人抓到了吗？”

万年龙套“让你走就走，哪这么多话。”狱警不耐烦地说道。

启鸣启鸣乐不可吱地跳起来，也跟着华民初出去：“看我说吧，谁敢留我们在这儿？”

万年龙套不料狱警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边，嘲笑道：“可没让你出去，好好坐着吧。”

启鸣启鸣楞住了，“难道是让他去过堂？你们可不许用刑啊！敢屈打成招，小爷可不放过你们。”

万年龙套“你闭嘴吧。”狱警抬手就往他头顶盖了一巴掌，把铁链的另一头也锁到了他的手上。

华民初华民初走到牢门外，转身看向警长：“这是过堂？”

万年龙套警长侧过身，沉着脸色说道：“放你走

华民初华民初不解地问道：“那就是抓到真凶了？”

万年龙套警长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抓谁去？前脚抓，后脚就有人拿钱取保，赶紧走吧。”

启鸣启鸣又往外冲：“喂，我呢？我！”

万年龙套警长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没你的事，阻挠执法，继续关！把门锁上。”

启鸣启鸣拍着铁栅栏大吼：“我乃大清皇室，爱新觉罗·启鸣，明日清吟别馆主入幕之宾，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万年龙套狱警烦不胜烦，冲进牢里，撕下他一块衣衫堵住他的嘴：“我让你叫！”

唔……启鸣被死死摁在长凳上，挣得面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