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花症。(尝试一下新风格)
私设赤花症的花是从手上开始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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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故事吗。
亲爱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谁的故事吗。猜一猜?
他是某个星球未来的王。
已经很好猜了不是吗。继续听吧。
他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从手心里开出一朵赤红色的花,沿着血管的脉络一点一点延生着根系。
是赤花症。
说真的,我打心眼里觉得这种病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道的,圣空星的人造人技术非常强大,而他具有神的基因,是最顶尖的人造人了,他的强大使他没有什么好畏惧的,我相信他的资料库也完美的给他提供了赤花症的治疗方法。
是得到心爱之人的恨。
你看起来很吃惊?
没错,是心爱之人,他有心爱之人了。
神的基因冰冷,人造的心脏只负责跳动。
无论多么精密的系统,多么准确的数据都在这件事上失了灵。
他被制造出来是为了与神一战,和神比肩而立,他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唯一不同的是,神是无情的,他们在爱着众生的同时谁也不爱。
当他认识到了自己有心爱之人的时候,心脏如同第一次开始跳动时那样热烈又沉重,在胸腔里铮铮作响,他的金眸抬起俯视万物的时候,突然多了一个想要找到的目标。
无论多么精密的系统也理解不了,就像一串混乱的代码在他的世界里扎根,他没有办法消解,也没有办法忽略。
他意识到了痛苦,宛如被劈开的疼痛从心的位置传来。
他知道相爱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喜欢是怎么一回事,通俗的剧本里,人都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人是脆弱的群居生物,感到孤单和难过时需要和同类一起,像动物一样报团取暖。
他看了看手心里延生出的赤色的花,就生长在皮肤层之下,向四面八方延生扩散,最粗的一根经脉向着手臂的方向爬去。
模样十分狰狞。
他心爱的人是谁,我认为是非常好猜的。
你应该看见了,他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的时候,其实视线的焦点都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
沉默又热烈。
还有那些无意义的找他打的架,在对方知道的,不知道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
那是一个银发少年。
怎样得到心爱之人的恨呢。毁掉他重要的东西,杀掉他在意的人?
他曾经想过,像他那样的一个人最在意的东西好像只有积分,他就像个最虔诚的信徒一心一意的朝着前方而去,没有人可以撼动他前进的步伐,也没有人能动摇他的目标,他就像是被荆棘层层包裹住的玫瑰花,冷漠又疏离,就像雪原上瑀瑀独行的孤狼。在一条跑道上追寻着光的方向奔跑。
他曾以为是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恨的。
不论是用纠缠他的方法,逼迫他和自己打架的方法,都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让他自己更近一步的去接近玫瑰花的那些刺。
他突然产生了无数好奇。
比如像那样的一个人,究竟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会这样坚持不懈的前行,对自己的排名死追紧咬。
看似纤细的手腕是怎么挥动那把大刀,制造出无比精妙的杀招。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为什么闪烁着宛如金刚石一样坚韧又迷人的光。
好像那一整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情。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非常遗憾,为什么偏偏会是这样一种病症。
他第一次像所有那些情窦初开的人一样,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要被自己喜欢的人在意,想要和他待在一起,或者只要远远的看上他一眼。
但是他压制出了所有想法。
这是不属于一位王者的想法。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种情绪主导,
王是绝对冷静的。
他等来了那个对银发少年来说在意的人-----银发少年的发小。
从种种迹象表明,比如说,他观察到自己一提及那个发小,对方的手就会不由自主的握紧烈斩的刀柄,要是再说上一些威胁的话,对方的眼睛就会因为怒气更加凛冽了寒意,像宝剑锋利的刀身折射出的锐利。
我在想,他那个时候在银发少年的身上看见了这种反应,是非常难过的。
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从胸腔传来。
他握紧了大罗神通棍,表情却带着胜利者的狂妄和不可一世的笑容。
他说:“来打一架吧。”
就只是来打一架吧。
其实他明白,他并没有多想和对方打这种无意义的架。大概是为了消遣吧,他大概挺想这么说服自己。
只是一个走神,他挥起大罗神通棍,上面清清楚楚被烈斩劈开一条裂缝。
他笑的更加猖狂,同时也更加确定那个发小对他的重要性。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人都是不想被自己喜欢的事物排斥的,靠近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
他已经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大罗神通棍上留下痕迹,你是第一个。”
是第一个,其实对于他而言,对方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的远不止这一个第一。
第一个喜欢的人。
第一个想要了解的人。
在他庞大的数据库里,存在着每个星球的知识,他可以完美的回答出任何一个角度刁钻的问题。
除了涉及到那个银发少年的,他连最基本的都不能得出结论,比如,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充满吸引力,像一个黑洞。
花的藤蔓长的越来越疯狂,甚至开始入侵神经。
他的系统都在每时每刻都在给他反馈最佳方案-----杀了他在意的人,获得他的恨,获得治疗赤花症的方法。
他像是一条指令都没有接受到,只是裹紧了围巾,不让那些赤色的藤蔓暴露在别人眼里。
他依旧会坐在山顶俯瞰,偶尔也会看见那个银发少年和他的发小一起。
我认为所有人都觉得他和那个银发少年是最水火不容的,处处针锋相对。
其实不是的。
他违背了所有指令,他大脑冰冷的数据是不能够理解的,所以他没有听从来自那里的方案。
他的心跳有过一次骤停,非常短暂,就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那个人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时。
然后又开始剧烈的跳动,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好像是心在那一刻才真正复苏。
所以他听信的,是他的心。
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
因为圣空星可以有很多个王,但是他却只有一个。因为别的王无法领会,拥有关于那个银发少年的记忆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最后那个银发少年大概是察觉到了端倪,来找过他一次,他没有承认自己患上赤花症这件事,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嗤笑一声,说:“别开玩笑了。”
我想他心里非常清楚,就算知道他患上赤花症,对方也没有办法马上恨他。
在一瞬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去,不再看对方的脸。
只听见那个人说:“嘉德罗斯,我会找到方法的。”
他应该是笑了,转身走了一步,右眼的视线范围突然一黑。
赤色的花已经完全占据眼球的位置。
他以前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来回答你问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
你是圣空星第二个“嘉德罗斯”。
所有系统,数据库,甚至人造心脏都和他一模一样。
我是他的记忆芯片,
我想让我告诉你的恐怕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嘉德罗斯和他一样,那么喜欢一个叫格瑞的人了。
哪怕是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