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几日之后,金来穹终于垮了下去。
即便我用力掰着他的嘴巴,都无法迫使他进食。
他在报复我,一定是……
明知道我会心疼,明知道我会哭,他还是如此折磨着自己。
我将奄奄一息的他送进了医院,有多事的医生感觉不对报了警。
所有人都以为他那满身的伤是我的杰作,饿他,虐待他,我再一次被当成了这样的人。
可是,他清醒后不说话,也不为我辩解。
于是,一切都成了实锤。
我,闵玧智,两年半以前,因为精神问题同样虐待过金泰亨的事情再一次被翻了出来。
这次,就算整个调查小组的人都站在我这边,我还是被当成了精神病复发处理。
尤其,金泰亨再次作证,证明我无数次地提及想要杀死金来穹。
金泰亨闵阿姨,我说过的,你还会再进去。
被押上车的时候,他笑着跟我挥手告别:
金泰亨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总归还是把你送回去了。
原来,他帮我的目的在这里。
看到我回来,19号领着满院的精神病人为我庆祝。
庆祝……
他们倒真当我是凯旋而归吗?
我在房中浑浑噩噩度过了许久,十几天后,金来穹也回来了。
没有人继续监管他,他只能再次回到精神病院。
他的气色好了一些,至少听说是开始吃饭了,可他路过我身边时依旧是目不斜视,仿佛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闵玧智金来穹……
我喊他,他也不回头,嘭地将房门关闭,把我挡在了门外。
十几秒之后,房门再次打开,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被丢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瞬间胳膊断了一只。
我还记得他小心翼翼呵护着娃娃的样子,为它梳头,替它洁面,细心得宛若对待心爱的妻子。
可是,此时,它竟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弃出来,就横在我的脚边。
我将娃娃拖了回去,摆在房间的角落,将它的胳膊重新拧了回去,坐在椅子上与她对视着,忘记了当初做它出来的心情,只觉得此时心口疼得拧成了一团。
他该是有多恨我,才想要将与我有关的东西全部丢弃啊?
我试探着用偷偷藏起的手机给他发短信,我知道,他手机一定带着,可短信出去,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本不该我哄他,对吗?
明明一次次将我灌醉的是他,为何最后都成了我的错?
那我心里的苦呢?委屈呢?
都是活该是吗?
我将手机塞回到枕头里,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里,视线尽头是他的房门。
那里始终紧闭,就算到了午饭时间,也只是护士将饭送去,他不曾出门。
19号有时会跑过来与我抱怨几句。
譬如“那疯子怎么又回来了?”“警官,你怎么不判他死刑?”云云。
烦了,我便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他晃晃我,晃不醒,也便就此离开了。
金来穹,这个男人,仿佛也就此离开,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那个紧闭的房门,是我永远都敲不开的,敲的次数多了,护士会误以为我又想伤害他,将我押回去。
无论我解释多少,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