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6日
五月下旬的时候,我哥终于在一座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区,给我买了一套新房,这套房子,几乎花光了他全部积蓄。
房子开始装修,很快我就能住进去,离开这个带了我无尽痛苦的地方。
金薇薇开始帮我登招租启示,用她的话说,至少房租可以供我维系最基本的日常开销,不用再整日压榨我哥。
我答应了,便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一点一点往新房那边搬着,等租客找到了,我就可以直接搬过去。
可是,就在新房装修好没几天,噩梦又一次上演。
2013年6月9日
依旧是从梦中醒来,依旧是一具额头带血的女尸……
我真的快要疯了,为什么接二连三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次我哥什么都没有说,他冷着脸做好了一切,没有提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的事情,也没有再宽慰我什么。
他好像也已经麻木了……
收拾干净房子,当晚他就开车把我送到了新房,将那承载了三条人命的地方牢牢锁了起来。
2013年6月10日
第二日一早,金薇薇给我打电话,问我看房子的姑娘看得怎么样,有没有签租房合同?
郑小芙什么姑娘?
我努力表现出平静,可是她的话让我再也平静不下去:
金薇薇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有意向的那个姑娘。
金薇薇她本来想着过几天再去看房子,你昨晚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看就立刻来看,不然就租给别人了。
我只觉整个人都僵住了,它还打过这样的电话。
金薇薇你怎么不说话?有没有在听?她租不租?
我强压住心底的震惊,努力使自己听起来还算平静:
郑小芙不租,嫌我房租贵。
金薇薇这还贵呢。
我可以想象她在电话那头瞪圆眼睛的样子:
金薇薇外地来的就是麻烦,这附近还能找到比这还便宜的房子吗,简直过分。
郑小芙不租就不租吧,总有人会愿意租。
我匆匆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去翻电话簿,果然,昨晚八点半,我给金薇薇打过一次电话。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找出号码想给我哥拨过去,却没有勇气。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理我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放弃了我。
犹豫了许久,我给金医生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来,他的声音温和,很容易让人感到安心,就像我以前的大哥一样:
金硕珍怎么了,郑小姐?
我说:
郑小芙它又出现了,那个人格。
郑小芙她比上一次还要过分。
我该是他接诊的最难办的患者了吧,非但没有被治好,情况还越来越严重。
我不敢去怀疑他的能力,生怕我不再信他,这样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问:
金硕珍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报了地址,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赶了过来。
进门后,他在房中转了几圈,问我:
金硕珍是刚换的新环境?
我点头:
郑小芙我哥刚给我买的房子。
金硕珍嗯,这样也好,换一个环境说不定对病情有利。
他打开我的冰箱,看了下里面的东西,又去厨房转了转,回来后对我说:
金硕珍我给你列张单子,有许多东西是对神经或多或少有刺激性的,你尽量别吃。
金硕珍要注意按时吃药,也不要总是闷在家里,跟朋友多出去走走舒缓一下心情,可以选择出去旅个游。
他提过好几次催眠治疗的事情,想挖掘一下我的另一人格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每次都被我严词拒绝,此时,他便也不再提。
这次过来,他与我聊了许多,尽量将话题往轻松的地方去引,不再如医院里那般按时间计费,甚至这次出诊分文未收。
他是除了我哥以外,第一个让我感觉到踏实的男人,踏实得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拉住他的手说“别走了”。
可他也只是医生,与我连朋友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