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看病

闵玧智我没事。

我将存有视频监控的u盘递给他，努力掩去心底的杂乱：

闵玧智你回去吧，回去看看朴智旻那里有什么结果。

田柾国那你呢？

闵玧智我去一个地方。

我走向路边，准备拦一辆出租，田柾国抬手拽住了我：

田柾国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闵玧智私事，与你无关。

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我摆开他的手上了车，车子开出老远，后视镜里还能看到他愣愣地站在路旁，仿佛依旧想不明白我突然怎么了。

或许我正在给他留下一个喜怒无常的印象，管他呢，我又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第六医院里，因为我没有提前预约，只能在走廊里等着，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金硕珍正与一个女孩在说着什么。

从我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女孩的侧脸，却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焦虑不安。

或许来找他看病的，都是这样心理疾病比较严重的患者，像我这样，没有特别明显症状，却又杞人忧天的，该也是少数。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了我，推门进去，金硕珍显然一愣。

金硕珍不是跟你说一个月来一次就行吗？

这话他跟我说过很多次，每次我都是隔了十几天就过来，这次他可能也没想过我只是离开了几日又来了。

闵玧智你的药不管用。

我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他略显无奈地摇摇头：

金硕珍我说了，药只是辅助，不是几天就能见效的。

金硕珍况且你的情况又不严重，没有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闵玧智怎么没有影响……

我的口气又有些不耐，心里那股一直压抑的烦躁又升了上来：

闵玧智我是个警探，一个警探对自己没了信心还怎么破案？

回想以前，面对再难的案件我都一步步处理得井井有条，何时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初次接触到刑事案件的新瓜，彷徨不安，完全没有办法投入。

金硕珍摊摊手：

金硕珍每次都跑我这里来发一通脾气，怪我药不好使，老邻居，我欠你的吗？

没错，他是我的老邻居，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虽然年龄比我要大一些，却喜欢领着我一起玩，到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全家搬到了陵都市内，才慢慢断了联系。

没想到我半年前来医院心理科咨询，竟然再次遇到了他，还成了我的主治医生。

金硕珍早就跟你说了，无论什么样的心理障碍都得对症分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除了开点药，我没有别的办法帮你。

金硕珍而且，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你的情况不严重，不要整天跟天要塌了似的，这样只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让你抗压能力越来越差，越来越不自信。

金硕珍行了，发完脾气就回去吧，别耽误我工作。

闵玧智我是来看病的。

我咬牙瞪着他，若不是我打不过他，真想把他拉到外面先打一顿再说别的。

金硕珍好啊，看病。

金硕珍先说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你分析治疗。

闵玧智我不想说。

我瞬间又蔫了。

那件事或许对我打击真的太大，便是想想我都会觉得心理堵的要命。

可能也不完全是堵，更多的是一种恐惧，每次想要回想，都仿佛一座大山要当头压下，而我，只能眼睁睁等着被压死，逃无可逃。

看着我又闭紧了嘴巴缄口不语，他摇摇头，按响了桌上的叫号器：

金硕珍不想说就出去吧，我再给你开点药，你记得按时吃，药吃完之前别来烦我。

许是有新的病人进来的缘故，原本面对我态度随意的他，竟提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将手里的药单递给我：

金硕珍记得我对你的叮嘱，放宽心，不要乱想。

闵玧智虚伪……

我接过药单，瞪他一眼，又瞥了一下刚进来的女孩，拉开门走了进去。

虽是没给我什么正规的治疗，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每过来走一趟，拿点药回去，都会暂时感觉踏实一些。

如此，也不枉我花了十几块钱打车费跑过来一趟，能撑几日是几日吧，大不了我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