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舞伎,就像我母亲那般。扇子在我手中也能玩出花样,哪怕出错也绝不能浮现半刻不寻常表情。出道时,我已经25岁。
我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个韩国人。
我不太会一两句韩语,因此对于这种外国客人我是不喜欢接待的,然而庆幸的是,他在日本生活好几年,已经学会了日语,总而言之,我同他的交流还是不错的。
他叫金硕珍,他就是我提到过的,第一位客人。
我不知道他来日本的目的,但我知道他是韩国一个很厉害的,财阀?或许是这样的,我同他聊天时,别人总这样说他。他很和善,温柔,他也总夸我跳舞很美,刚刚出道的我总心怀骄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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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
我好像受了打击般,有句话是如何说的?霜打的茄子。大概率是因为我还是学徒的时候从未被说过这句话,他们总说,奈的舞姿很好,是天生的舞伎。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想出道,可一年一年过去我早已发觉我回不去了。
“为什么这样说,硕珍。”
我为他续上清酒。他眼眶充血,我便知他定是熬了夜,他皱一下眉我便知他在想什么,有些时候他说,我们默契的可怕。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在我母亲将我妹妹丢弃之后,我很难想象世上还会有一个人同我十分默契。
“就像你刚刚,你犯错了,礼。”
他笑着看我,却让我觉得慌张。我回忆又回忆,细想再细想,也难想出究竟是哪一步,哪一个眼神,哪一个动作出了错。我长久以来的努力,日积月累形成的对舞台不害怕之感,以及那些不断把天才之名安到我头上的人,我才发现我喜欢将事物想到极致坏。
“我说过,你得叫我阿珍。”
阿珍,阿珍。金硕珍总喜欢我这样叫他,不论是陪伴聊天时,还是共饮清酒时,他都喜欢我唤他一声又一声的阿珍。这个称呼好像对他尤为重要,又或许是他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
但我不用深究,我只需要照着做就好。
“那我现在改正,阿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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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快乐,礼。”
是茉,她结束了表演,今天的她仍然是领舞。一曲又一曲,她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她唯一可惜的地方,大概就是她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跳舞太漂亮了,茉。”
茉出道后,人气逐渐增长,赚的钱也多了时,我们就不再同一个房间了。以前总觉得,我和她的感情雷打不动,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她愈发的像初桃黛了,清冷,少言寡语,减少社交。
“晚安,我的礼。”
“晚安,我的茉。”
我同她道了别。我们的相处时间愈发减少,我们之间也越来越生疏了,反正我能察觉到,至于她,我也想也是一样的。但这对我也没有影响,实际上,不管之前之后,我都没有把社交放在我人生中的,前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