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不能靠眼睛,要靠耳。
屋外异常声响再难使我思考事情。脑子里一如既往的乱糟糟,却根本压抑不住自己要去思想事件。逃?才不会,根本逃不出去,哪怕逃出去,谁会收留,以前的家吗,他们本来就是出于利益,施加钱财便又会被送回来。
到时候迎接自己的,是粗长的棍棒。
我想出门查看,又害怕惊扰百合休息,却实在无法忍耐那声音,木板的吱呀声响一下我便捂一次嘴,是出于害怕吗,我想是的,毕竟,人都会害怕。
后来发生了什么,却不知,但我只知道是一阵骚乱,然后我被推倒在沙发上,我这才睁开眼,是白天见过的人之一,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总能带给我压迫感。
是初桃黛。
她俯身正视我,主导权完完全全被她掌握,这大概是她出道这么多年来的的优势吧。母亲曾给我讲过她,在她还是学徒时,怯懦的不得了,如同一支小白兔。
我深知这情况,来时母亲交代好了我一切,忘记了,现在她已经不是我的母亲了,妈妈桑,这里的妈妈桑才是我的母亲。那位女士,她告诉了我许多这里的捷径与应对之策。
她这才起身离去,那股一只压抑在胸腔内的窒息感也才肯散去。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至少,现在是。我敢打赌她今后会做出,一件,至少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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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我先前提过的山崎百合就要出道了。
明日便是她的出道夜,一下课她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同我商量艺名,殊不知妈妈桑已经为了编造好了艺名,叫山下茉,保留山字也是在百合万般恳求之下。
我并不觉得艺名对我有多大的地位,不管是我的本名,抑或我将来的艺名,都不过是一个名头,战争爆发,敌人只会叫我女人。
“奈,我等你出道哦。”
小姑娘明显还不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她不知道她面对的是老谋深算的狐狸。或许是我知道一些,懂得一些,我总觉得我比她们更优越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挨妈妈桑的挨打。
“我只想你一切顺遂,百合。”
百合出道那晚,我有偷偷的跑去看。
百合很惊艳,但现在却不能叫她百合了,要叫她,山下茉。茉很漂亮,却敌不过初桃黛的美,又应该如何形容,如果说初桃黛是极致的精致,那么茉,她只要一皱眉,就能让男性燃起保护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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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我的优越感,我自以为的突出,都消磨殆尽。我始终不明白妈妈桑为何迟迟不让我出道,她分明夸奖了我的舞姿这么多次,她说我的舞姿甚至超越了巅峰期的初桃黛。可是,为何不让我出道。
这时,山下茉,也就是山崎百合,人气已经超越了初桃黛,一跃成为京都最有名气的艺伎。我们见面的次数也逐渐减少,我忙在学习跳舞,而她,我不知道,那位女士不同与我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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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做得好。”
妈妈桑来观摩我们这批学徒跳舞,结束后她仍是想往常一样夸赞我。我却没有往常的高兴,骄傲了,我只剩下恼怒与不解了。
“奈,你要学会等待。”
等待,等待,永远都是这个词,可我等待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练习了这么久,却从没传出我要出道的消息,那些后我进入艺伎院的出道时,我还困在这里练习。
“好,我明白了。”
可哪怕我愤怒又如何呢。我是不能反抗妈妈桑的,她们夸我聪明,也是因为我从不触犯规矩。我没出道,身后没有靠山,哪怕是巅峰期后的初桃黛,背后的靠山也照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