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得让人无法接受,日子一天天流淌,还来不及回味就要开始迎接新的一天,循环往复。
少年们在成长,男生们的喉结渐渐突起,晨和炫都开始有了微浓的嗓音;女生们不再是单一的马尾辫,学校不知什么时候掀起了刘海风。
校园里的银杏叶落了满地,秋日的风清凉又有些萧瑟。老班一遍遍地重复着“时间过得太快啦!同学们呐!”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渐生的白发,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也更加明显。
其实校长想得还是太过美好了。前段时间请曹文轩先生来学校开了讲座,校长也把曹先生那句“创造的自由是无边无际的”记了下来,但在这个学校貌似行不通。自由且疲惫,宽容并被压抑着,因为它是庆陵。
二年〈7〉班的女生一个接一个去剪了刘海,虽然还是穿着校服,但换了发型后,让男生们不禁感叹本班的女生变得越来越清纯了,从前的土气顿时消失。
最大的亮点则是萧七七,她是班里唯一一个没去剪刘海的女生。炫曾说过她的额头很漂亮,脸型又好,头发怎么扎都好看。于是萧七七这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清爽干净的女生很讨老师喜欢的。
周一开班会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选了萧七七当班长,老班也看好她,相信这个女生还是有能力胜任班长这个角色的。众望所归,初二这一年,萧七七都不负老班和同学的期望,尽心尽责。
一直都排在倒数的几位同学破天荒地考了班级前三十,这让大家对萧七七的信任度大大提高。班里的学习氛围已被年级主任在每个月的大会上表扬。
五月的最后一天,天气已经有些热了,鉴于六月份又要进入拼命状态。那几个曾经是倒数的同学决定请萧七七吃顿饭,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助。炫这个所谓的护花使者自然是跟随的,不过自费,哈哈。
他们挑了学校对面的一家小菜馆,点了很多菜,要了两瓶啤酒开始进入疯癫状态。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喝酒,也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开怀畅饮,多年后想起来各自都是无限回味。
炫学着电视剧里古装片的样子端起酒杯对萧七七说:“萧大侠!小生叶某敬您一杯!还请赏脸~”说完又指挥着那几个同学站起来“来来来!咱都站起来,给萧大侠敬一杯。”
几位同学听完才重重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起身和炫一起喊一句:“萧大侠,我们敬您一杯~~”萧七七笑着站起来和他们碰杯,一杯饮尽。
不知不觉都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足足三分钟,萧七七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就坐在叶炫然旁边,转头发现炫正盯着自己看:“萧大侠,你笑起来真好看呢!”
她听完后立即红了脸,低下头捏着校服的边角,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一般。可能自己对炫是有感觉的吧,只是不承认罢了,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得有些微妙。
虽然表面上打打闹闹不顾忌,但心里已经感觉到有一种小暧昧在萌发。
其实还是孩子而已,还不懂感情。
一出菜馆大家的心情已经恢复如常,还有很多作业等着做,明天就要开始复习,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初二的晚自习改到了八点结束,今晚异常得闷热,晨转着笔望向窗外,对面那栋初一的教学楼已经熄完灯了。
班主任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向晨招了招手喊:“江晨宴!你出来一下!!”这一喊打断了同学们的思绪,看着老班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炫跟着晨一起跑了出去。
“江晨宴!我现在带你去医院,警察打电话来学校,你父母出车祸了!北京西路那边,现在在医院。”老班拉着晨一边跑一边说。
炫听完立即打了电话给管家说今晚可能不回家了,然后迅速跑去校门口打车,三个人去了医院。一路上炫都握着晨的手,不敢说话,他感觉到晨的手在发抖,此刻能做的只有片刻不离地陪伴!
一下车晨就听老班之前说的位置冲上了五楼的手术室。急救灯闪闪发光,红色灯光在此刻简直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个子再高点,他就跳起来砸烂它!
老班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地说:“江晨宴,先坐下来,别担心,我已经帮你交钱了。”
三个人刚准备坐下来,急救灯突然暗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问:“谁是家属?”
晨急急地走上前应了一句:“是我!”
医生看着他:“小伙子,他们是你爸妈吧,他们……”不忍心说下去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里的护士正缓缓盖上白布。
大家看着护士们慢慢地推出晨的爸妈,停在晨的面前,他一下子没站稳,重重地跪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炫蹲下去帮他擦额头上的汗,他也在发抖,也在害怕,纵使自诩有多厉害,还是帮不了晨!
晨的爸妈被推走,炫陪着晨在医院一楼大厅的座位上,看他哭了一夜,老班也是一夜没回家。这是六月的第三天,又发生了这样一件痛彻少年心扉的事。
前几天他们还谈笑风生地讨论儿童节,如今却暗自伤神。大概,这个少年,再也痊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