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辉在充满着酸臭气的牢狱中醒来,他的身上已经肮脏不堪,血与腐烂的蔬菜,还有蛋清和在一起,平常人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透了,可是他却不想理会了。
――他努力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片稻草堆上,身处漆黑的监狱中。
――他闭起眼,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样进入监狱的。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是在意识朦胧时,被赫尔背进来的,所以合情合理,面具也是他拿走的。
――除了,从挂在监狱墙壁上高高的天窗射进来的光束,帮助他视明,不至于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突然发现自己胸口空唠唠的,他伸手摸了摸。他闭起眼睛,回忆了一遍,他是怎样进入监狱的。好像是在意识朦胧时,被赫尔背进来的,那面具应该也是他拿走的。
朝辉拿走就拿走了吧
――朝辉,这么想的。他放松身体,躺回了草堆上,酸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的眼中放射出无尽的迷茫。
朝辉以后恐怕要一直呆在这里吧?
朝辉力量的工具?
朝辉要......一直呆在这里了
朝辉赫尔...哼,欺骗我感情
――不得不说,特种兵适应心性特别的强,平常人沦落到这种地步,通常会崩溃。但朝辉他也好不到哪去,这滋味实在不好受,他也快抵触到崩溃的边缘了。
朝辉算了算了,能活命已经不错了,还管什么?
――朝辉发出一声长叹,试着舒展了一下筋骨,可是瞬间感受到了疼痛,他想发出声音,可是他却死死憋住了。
――因为他听见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是个有自尊心的人,不愿在别人的面前太多暴露自己真实的情感,不是有碍于他前世的身份原因留下的职业毛病,而是这种真实情感的暴露,往往是在战斗过程中最致命的伤害。
――那阵脚步声在他的牢房的铁杆前停下,朝辉凭借着从天窗射进来微弱的光,看清楚来者是一名狱守。
――他懒得搭理,闭上眼睛不理他。但是这名狱守望着躺在稻草堆上的朝辉,做出此乃举动,立刻心生鄙夷,便冷嘲热讽。
狱守哟,祈听大人醒了?
――狱守发出讽刺的疑问候,但朝辉还是没有理他,还对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狱守气没打一出来,开口怒斥。
狱守怎么?杀了人,被关起来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朝辉没有理他。
狱守咦~你现在真臭,刚从垃圾堆里面爬出来?
――朝辉还是没有理他,狱守便变本加厉。
狱守储藏力量的工具!你听见没有,活该被我们所不耻
狱守哦,那个跟你两三年的是从赫尔侍从也不是背叛你了!?呸,活该
――说着,狱守吐一口唾沫到朝辉旁边,朝辉却再也坐不住了。“力量的工具”,“活该被背叛”,原本放下的字眼又被提了出来,在他内心深处积攒着浓重的压抑的情感,一击触发。
――他猛地坐起,全身的疼痛,好像离他而去。元力恢复了一些,猛得闪身来到了牢狱的栏杆旁。
――“当”栏杆被他抓住,发出巨大的响声,朝辉瞪大双眼,狠狠地直盯向狱守,眼睛中的愤恨,直溢出来。
――狱守被他这一行为,还有那因为阴暗的环境下,如幽狼般看待猎物时的青绿色眼眸,还有神使那强大的神威,吓得缩到角落去。
朝辉懦夫,你说什么?
――狱守在监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但是也支支吾吾地发出了声。
狱守可,可不是嘛。当时那个带半面狐狸面具,十七八岁的少年,可是第一个看见告诉我们的
――听到这话,朝辉的心里,如浇了一盆冷水,他松开栏杆,跌坐回到草堆上,一只手捂住胸口。目光还是那样子――愤怒,碧绿的瞳孔一直在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朝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
朝辉令我如此狼狈的人是你!
――朝辉心里顿时明朗,那个能轻而易举获得自己神力,并杀人嫁祸于自己,实力超脱的人,是他......
朝辉你到底有何目的?
――他一直小声嘟囔着,坐在角落里的狱守早已不敢吱声,他哪儿接得住这么恐怖的架势。
――朝辉把手指深深的插进去的头发里,将头埋了下去,掩饰自己此时的所有情感。
――时间在缓缓流逝,慢慢的到了深夜,月光从高高的天窗外射了进来,牢狱里光滑的石壁,反射淡淡的月光,竟比白天要亮一些。
――朝辉却睁着双眼,没有一丝睡意,他忍着酸痛的身体在稻草堆上打了几个滚,滚的狠了,额头伤口不禁擦到了一个尖角,又裂开了。朝辉现在没有心情管,他还处于潜意识的愤怒中,伤口裂开的疼痛和流下的血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好恨!曾经的同伴,就这样子背叛自己,无论谁的内心也不会好过。
――从前在一起和睦快乐,斗嘴之类美好的回忆,当通通变成骗局后,让早已沦陷进去的人...堕落。
朝辉亏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看
――朝辉猛的一手捶打在稻草堆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额头的伤口裂开了,好像又是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发现伤口所触碰到的尖角,于是他扒开稻草,发现下面有一本菱角分明且锐尖的本子,朝辉拍了拍这本子上的灰,看清楚了,它上面的字――手札记。
朝辉奇怪,哪来的?
――朝辉望向狱守,后者早就被他唬得一直缩在角落里,现在已经睡得迷糊。
――他试了试,可是却打不开。朝辉摇了摇头,先开始处理伤口,他将元力汇于掌心,依心中所想,把掌心抚过额头的伤口上,瞬间伤口恢复如初,因此手染上了血迹。
――手上染着新鲜的血,朝阳光辉觉得湿漉漉的手,不好受。不顾脏,他把手四处乱擦,此时染着鲜血的手不觉擦过手札记,这时手札上闪过一道微弱的元力,书被打开了。
朝辉以血为媒,元力为锁。这到底是什么?
――朝辉疑惑道,当他翻开这本书时,就觉得异常沉重,像某一样东西不想被打开一样,这引发朝辉的兴趣。
――当书彻底被打开时,一股黑暗的异常强大的元力将朝辉彻底包围了!
朝辉什么?!
――还来不及做出反抗,数缕黑色的元力,钻进了他的身体。朝阳光辉顿时瞪大青绿色眼眸,抱头在稻草堆上翻来覆去,撕裂般的痛楚,在他全身游走,最后冲进了他的脑海。
朝辉啊!
――朝辉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悲鸣,黑暗的元力在他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幅画面和一句句相同,声音却不同的呼声。
祈听者逃
祈听者2逃
祈听者3逃
祈听者4逃
祈听者5逃
..........
――不同的人在朝辉的记忆中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他们无一身披银边雪袍,他们无一是一身凄惨模样,他们无一被囚禁于这个监狱,他们无一希望能逃离这个星球,追寻新的生活!
――朝辉的脑海里甚至还闪现出上一任祈听者的影像,这位慈祥的老人,流着泪说。
上任祈听者快逃!
所有祈听者们的幽怨,愤慨,黑暗的感情――黑暗的强大的元力,全部冲进了朝辉的体内融合进了他的身体,与他内心的黑暗情感也融合起来,现在的朝辉难看至极,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朝辉哼,力量的容器,谁也别想从我们身上取得分毫!
――不断的黑暗元力从朝辉的身体里迸发,冲破了监狱的牢顶,冲到了这无名星球的上空,夺去了祈听者赋予这片大地所有的元力。
――这个星球上的人民被这强大的黑暗元力所惊醒,他们不再受到神庇护的福运环绕。
――这个无名星变得与普通星球无异,虽说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但是习惯贪婪于神使带来的元力,只会享受的他们,却如同致命一般。
――因此,他们要夺回神使的元力,不计一切代价!他们迅速集结队伍,向山脚那边的监狱狂奔而去。
――突然“嘣”一声,朝辉倒在了稻草堆上,他动不了了,刚刚承受的强大的黑暗的元力,再加上这个无名星球上被神使所赋予的所有元力,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身躯太过于弱小的原因,他承受不了这股力量,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
――黑暗向他袭来,他的眼睛渐渐合拢,就在他绝望时候,一股清凉的力量从他的眉心传输了进来。
朝辉是谁?
――朦胧间,朝辉记得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感觉到有人将他背起,可是他没法睁眼看清楚来人的脸。
――只依稀记得,当自己的手无意垂落时,触碰到了他的手,感觉到,并努力看到了他手上有一块深长的伤疤,刚刚结茧。
――等到朝辉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高山之上,正是去往他房屋的道路上。
――他连忙爬起,身上因承受黑暗元力,以及所有神使元力带来的伤痛感,虽然还在,但是这具身体却能承受住,总之他一定要找到帮助他的人,好好报答他。
――他迈开脚步,向山顶冲去,先是慢慢的,适应身体的状态,然后越来越快,直到飞奔。因为他在这个高度上,已经可以看见在山脚下冲上来的人群。
朝辉啧,一群贪得无厌的人
――他开始运用了利用元力继续向山顶的房屋狂奔,他曾在那里发现过一个可以离开的法阵,这是他唯一离开的机会。
――因为朝辉将这无名星上所有被赐予的神力尽数回收。原本处于初春美景的世界,却重新被白雪覆盖,加上他昏睡的时间,还处于高山地带,雪已经有他的脚丫子深了,原本盛开的茂盛的植物被积雪压得弯下了腰。
――快,快到了!就在他离房屋大约有100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突兀从旁边己被积雪压住,却依旧努力盛开着的红梅树旁钻了出来,挡住了他去路。
朝辉是你?!
――一切因由皆因他而起,自己的名誉也皆毁于他手,一切荣辱皆由他赋予,两年的朋友,本想留下最后一点情义,但即如今遇上了,那就半分不留!
赫尔出手吧,朝辉!
――这个少年站在他上方的雪地上,从上而下,用琥珀色眼眸俯视着他。红梅的花瓣如血一般红艳,被高山上的风吹动着,在他们周围飞舞。朝辉,这个身上己被贬落的神使――祈听者,露出充满深意的乐意至极的微笑。
朝辉我将把你,打的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