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气色仍不好,单薄得像个纸糊的人儿,走起路来也步履飘浮。苗贤妃一见秋和便双手挽住,嗔怪道:“妹妹脸色还是这么苍白,怎不留在阁中好生将养?若要与我说话,派个人来叫我过去便是,何须劳动大驾亲自过来!”
秋和微笑道:“我现在好些了,想自己走动走动,天天躺在床上,闷都闷死了。”
苗贤妃作势掩她的口,一迭声道:“呸呸呸!好端端的,别说那样不吉利的字眼!”
秋和只是笑,看见怀吉,又很高兴地与他寒暄,并问公主近况。
待进到厅中坐下,她看见苗贤妃适才没有收起的账本,便笑问苗贤妃为何自己算账,苗贤妃便提起了嘉庆子要出嫁之事。怀吉暗暗叫苦,很担心会引出崔白的名字,而事实也的确这样顺势发展了。
秋和问嘉庆子未来的夫君是什么人,苗贤妃立即回答:“是个京中有名的画师,濠梁人,虽然比嘉庆子大了十几岁,但人据说还不错,模样性情都挺好,画得一手好花鸟,如今也有些身家了……”
秋和的笑意开始滞涩。默默听了许久后,她终于问苗贤妃:“这位画师的名字是什么?”
“崔白。”苗贤妃回答,反问她,“你听说过么?”
秋和瞬了瞬目,适才僵硬的唇角又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有些耳熟,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苗贤妃浑然不觉她这些细微的表情驿动,笑道:“一定是听官家或皇后提到过。崔白这么有名,他们一定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