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到工藤新一重新来到这家甜品店，推开店门时，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抖。

店员看是刚刚来过的小帅哥，对着他露出礼貌的微笑。工藤新一也没心思回应了，走上前直接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瘦瘦的，梳着刘海，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子来这里？”

“啊？”店员显然被他问得一懵，“穿校服的女孩子......我们店来过很多的啊。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呢？”

“就刚才，”工藤新一紧紧盯着她，“刚才。有来过吗？”

店员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有点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刚才是没有。我看到的最后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就是大概二十分钟前跟你一起走出店门的那位。但她也还没再回来过。”

工藤新一感觉脑子里一个狠狠的晴天霹雳。

“什么？”他差点儿冲上去揪住店员的领子，“她没来过这里吗？”

“没来过啊……”

工藤新一直直僵在原地，许久，他发疯一般地开始翻口袋，找遍所有口袋后又开始翻书包。

“客人......你在找什么？”店员怯怯地开口问道。

“......该死，没电了……”好不容易翻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电量不足”让工藤新一差点想摔了它。稍稍冷静一下后，他抬头问店员：“这里有电话吗？”

“嗯，有的。”店员转身去柜台，不一会拿了个手机出来，“你用我的打一下吧。”

工藤新一赶紧接过并道了谢，打开手机开始拨号。明明是烂熟于心的号码，工藤新一却还是输错了很多次，最后按下那个绿色通话键时，他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曾几何时，令和的福尔摩斯这样狼狈又慌张过。

“兰，接电话，求求你了，接电话啊……”听着电话那端的铃声，工藤新一轻声念叨着，脸上的表情让店员欲言又止，默默走开去接待别的客人。

当事实总不随人愿。

电话里“啪”一声挂断的声音，就是对工藤新一最后的回答。

也是冰凉、绝望的回答。

园子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要不是司机拦着，她真的会冲上去用力踹工藤新一几脚。

“你就是这么保护兰的？”园子看着蹲在路边双眼无神的工藤新一，语气并不友善。

工藤新一低着头不语，两眼直直地看着飞驰而过的车流，似是被抽去了灵魂。

“......”园子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一点，“工藤新一，在没找到兰之前我会跟你一起找，不跟你计较。但要是找不到，我绝对亲手扒了你的皮。”

大家小姐从小收到良好的教养，知道现在急着算账，是没有用的。

工藤新一依旧沉默。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园子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了。

工藤新一怔怔地盯着水泥路面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淡淡吐出一个字：“走。”

“......走什么？”园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转身往前走去。

“查监控。”工藤新一没回头，说出的三个字很快就跟着晚风四处消散，无所遁形。

最后两人找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餐厅门口的监控。在园子的苦苦哀求加上威逼利诱下，老板妥协了，调出了店门口的监控录像。

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但就算把屏幕看穿了，也不会看出什么来。

两人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再麻烦老板，便告辞离开。临走时，工藤新一还拷走了那份监控录像。

接下来的好几家店都是如此。

夜幕降临，络绎不绝的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宣告着夜生活的开始。天幕中的星星一闪一闪，就像探照灯那样明亮，可以照亮整座城市。

却照不亮躲在角落的邪恶和黑暗。

连着问了四家店，两人一无所获。看着天色已经很晚，工藤新一问铃木园子借了手机，再次拨打那个号码。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女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此时工藤新一的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搅得他烦躁难耐。

“再等一天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园子终是不忍工藤新一这幅颓废的模样，打算打发他回家去休息休息。“我先去报警。你赶快回去吧。”

考虑到园子家有司机，工藤新一默许了这个建议，眉心却拧得越发地紧。

这漫漫长夜，他还能熬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