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鳜

痕迹 （4）——黑鳜

有时候词不达意，但真的很开心生活里有你。

会议室内。

气氛凝重。

“那几个留下来的人都审过了，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梁麦琦坐在椅子上，她有些累了。

“现场也被破坏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调查第一死者黄晓柔的人际圈，以及第二死者安娜的背景，金哥，和现场取回来的凶器。”贾丁分析说。

“现场的凶器已经送去专业部门了，应该下午出结果。”蒋子楠说。

“我查看了现场的监控视频。”陆小瞳说着进行了投屏，“我观察到死者生前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要被杀害了，而且......这视频被删减过。”

“什么？是那个老板？”贾丁怀疑。

“应该不是他。”梁麦琦说。

“那会是谁呢？”廖岩也疑惑。

“看来有人撒了谎，我需要再看一遍审讯录像。”梁麦琦起身，“小瞳，传给我一份。”

“好的。”

梁麦琦戴上耳机，重新看着录像，她居然也有失误的时候了。留下来的一共有5人，老板，服务员，还有三个客人。每段审讯视频的时长差不多在30分钟左右，梁麦琦努力地睁着已经布满血丝的眼捕捉着一切可能被自己遗漏的地方。

“那我们继续开会。”贾丁说，“小瞳，能查出来是在哪台电脑上被删除的吗？”

“我需要到现场去才能知道。”

“那你和郭巴一起去。”

“好，走吧。”

“等等，郭巴，再好好观察一下死者死亡地点的周围，可能还少了一样地方。”廖岩突然说。

“什么样的地方？”

“可以让凶手藏身的地方。”廖岩继续说。

“好。”

说着，郭巴和陆小瞳二人出了门。

廖岩思考着什么，他站起来，拿起笔在白板上画着什么。贾丁走过去看。

不一会儿，廖岩画了一幅画（比麦琦画的好）。

这幅画是这样的：在死者死亡地点的后方有两个大的音响还有一盏灯，音箱左右分布而灯则在中央，而凶器则隐藏在音响里，根据廖岩的推断两个绞轮应该是用类似于鱼线的东西连接，然后绕在死者颈部周围，凶手藏在某个角落通过某种手段控制凶器，在选择合适的时机将死者杀死，没有半点犹豫。

“和我想象的差不多，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凶器，不过凶手也有疏漏，否则我们很难发现这样的凶器。但是在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行凶，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会藏在哪里呢？”贾丁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是郭巴。

“师傅，按照廖岩所说的，果真发现了一个暗格，可以藏的下一个人，而且就在死者斜上方。我们在暗格里发现了几根头发。”

“太好了，这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拍个照片过来，量下尺寸。”贾丁说。

“好的。”

郭巴传来了一些数据和图片。

廖岩过来看。

“这下就完全符合了。”廖岩说。

小瞳也发来消息，她查到了那台机器。

他们搜集了键盘上的指纹。

专案组的人再次聚齐。

梁麦琦依旧看着录像，终于她摘下耳机。

“奇怪，我又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人说谎。”她说。

“难道另有其人？”贾丁说。

“就看小瞳的了。”廖岩说。

“交给我，我现在就去调查。”小瞳抱着电脑走了。

“根据郭巴发来的数据我可以判断出凶手大概的身高应该是在160到165之间。”廖岩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初步的做一个画像了。凶手应该是名男性，由于身高不高，在生活中他是个自卑的人，童年有着阴影，结合两名死者的特征，他杀死的都是富人，女性，并且生前都不怎么检点，最重要的也是最残忍的就是每一次都是直接切断颈部，他可能曾经被这样的女性伤害过，产生了极大的报复心理，他的每一次杀人必须具有仪式感，他要看着死者死亡才肯离开，他智商够高，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喜欢生活在黑暗里，遇事很冷静，在死者死前由于某种原因结识死者，还有他的力气必须足够大才可以完成这两次杀人，因此他需要锻炼。他对现场的选择有着很高的要求，他觉得两名死者应该死在什么样的地方，死后要被抛尸到哪里都做过精心的选择，与安排。”

“这么说的话，凶手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高智商。并且根据第一死者的生活反应来推断第一死者是先被绑架而后被斩首，凶手在此之前一定做足了功课，他了解死者的生活轨迹并选择合适的时机将其绑架而后进行杀害。再看第二死者，死亡现场是酒吧，凶手一定对这个酒吧十分了解并且也是很了解死者的生活轨迹，他可能在这个酒吧工作过，或者和老板和工作人员很熟悉，可以随意进出酒吧，在酒吧暂停营业的时间段内进行布置，在案发当晚他是看着死者死亡后离开而后删掉了监控视频。”廖岩补充说。

“没错，凶器的布置一定不会是太久之前，凶手一定有一个模拟现场，经过多次模拟实践再实施计划，那么可以限定一个范围，重点排查案发前一天酒吧的值班人员以及清洁工，身高体型要符合廖岩的推断。蒋子楠，郭巴，你们和我一起去调查。”贾丁说。

“等一下，队长，凶器鉴定报告出来了。”蒋子楠打开手机说，“这是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凶器，是一对绞轮，绞劲非常大，两个绞轮通过鱼线连接，经专业人员还原并测试这个凶器可以在一瞬间同时切断一个半大西瓜，所以近距离割断死者颈部是完全可以的。”

“魏然在鱼线上发现了和死者DNA吻合的皮肉组织，现在可以断定这个就是凶器。”廖岩说。

“很好。”贾丁点点头。

“师傅，黄晓柔家属来认尸了。”郭巴走进来说。

“都忙忘了死者家属。把他们带进来我们先了解黄晓柔情况，这样吧，郭巴，蒋子楠，你们两个去调查限定人员，再把金哥找来，是时候来一锅大杂烩了。梁博士，我们去和死者家属聊聊吧。”

“好。”

“队长，我和郭巴他们一起吧。案子紧急。”廖岩说。

“好。注意安全。梁博士，我们走。”

梁麦琦起身，她看着廖岩说：“黑社会的门路很难摸清，要小心。如果是在应付不了可以叫我。”

廖岩看着对面的女人，那女人满眼血丝，头发有些凌乱，她这么精致的人也会有今天这副模样，她好像已经很累了，廖岩有些心疼，可是他们是人民警察，为死者申冤是他们的责任，现在是下午1点50分，他们已经连续工作15个小时，凶手在5个小时内连杀两人，案情十分紧急，并且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合过眼，也没有一个人吃过饭，每一个人都很辛苦，这个高智商的罪犯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抓住他？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们只能凭借有限的线索一点点追踪。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廖岩说，然后他转身走开了。

会议室内。

“警官，我们小柔怎么样了？你们说她死了？！不可能啊，绝不可能！”黄晓柔的母亲从座位上站起来哭着说。

“我都说了，你让孩子出国上学，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不是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吗？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今天怎么就.....我也不活了！！！”

“警官，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个挨千刀的狗东西，我要给我女儿报仇！！！”

“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可是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的每一句话对我们的案情都有很大的帮助。”贾丁说。

“我们一定配合。”黄晓柔的父亲说。

黄晓柔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梁麦琦安慰了好一阵才缓和的过来。

贾丁给他们倒了水，梁麦琦开始了对话......

下午3点，各个小分队都结束了工作。

除了廖岩，大家都在会议室内坐好了。

廖岩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梁麦琦见状赶紧上前搀扶。

“你怎么受伤了？！”梁麦琦很是心疼，“伤哪了？去医务室看了吗？”

廖岩坐下说：“我没事，就是扭到了脚，真的如你所说，黑社会的门路真的很不寻常。”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梁麦琦欲说又止。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十分辛苦了，我们抓紧分析案情，然后好回家休息休息。”贾丁打断了沉寂。

这时候魏然走了进来，他拿着一份报告单说：“我在暗格里的毛发组织中提取了DNA并且做了比对，这个人的信息并不在我们的信息库中。”

“键盘上的指纹比对也没有好消息，指纹中除了酒吧监控室的保安还有老板的指纹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指纹。”陆小瞳说。

众人听后大失所望，又一条线索断了线。

“但是我在被删掉的监控中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陆小瞳说，她把视频投影。

“一个穿黑衣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案发前一天酒吧歇业期间出现在监控里，在案发后又出现了他的身影，穿着是一样的，还戴了白手套，我问了工作人员，这个人是酒吧的员工。”陆小瞳继续说，“根据视频可以判断，该男子身高体型符合廖岩的推断。我获取了该男子的详细信息。朱光辉，男，汉族，31岁，10岁父母双亡从此成为孤儿。从酒吧其他工作人员那里我了解到他平时沉默寡言，由于身高的原因常被其他人耻笑，他很自卑。对了，他现在住在郊区的一个出租屋内。但是......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凶手。不过我觉得他就是凶手！”

“那这样，郭巴，蒋子楠你们根据小瞳给出的地址去传唤这个重大嫌疑人。”

“好。”

“通过对金哥的审讯，我们了解到死者安娜在案发之前正在与金哥做着一笔交易。不过和本案并没有直接联系。他暂且可以排除嫌疑。”廖岩说。

“从死者黄晓柔的父母那里我们得知，她的父母十分溺爱黄晓柔，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一身的公主病，十分任性又拜金。再结合第二死者，我找出了几个重要的点。第一，两名死者均为女性，死因均是斩首，两名死者生前行为恶劣，有钱。因此得出结论，凶手的童年是在阴影里度过的也就是说10岁之前，他一直被家暴，准确地来说是被母亲家暴而父亲则选择冷眼旁观。她的母亲应该也是个十分招摇且强势的女人。”

“这还是做父母的吗？那为什么他只杀害女性？他的父亲也有错啊。”陆小瞳说。

“一般这种报复性谋杀选取的谋杀对象都和童年时直接施暴者有关系。所以......还会出现另一名死者。现在杀红了眼，没有达到满足，他不会罢休的。”梁麦琦说。

“简直丧心病狂了！”

郭巴和蒋子楠打来电话。

“师傅，我们没有发现嫌疑人，但在地窖里发现了......第一死者的头颅，还有凶器，是一台老式的用来切骨架的机器。”

贾丁挂断电话：“可以确定了，这个叫朱光辉的就是凶手，郭巴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了死者黄晓柔的头颅。还有凶器。小瞳，能做手机追踪定位吗？”

“我试试看。”过了一会她皱着眉头说：“不行，凶手的手机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注销了。”

“太狡猾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毫无头绪。

贾丁打电话给郭巴：“郭巴，你和蒋子楠在嫌疑人家附近蹲守。”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大家已经17个小时没合眼了，先休息休息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到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贾丁说。

由于案情紧迫大家都没有回家，只是在办公室里休息，等待着凶手的最新动态。

廖岩约梁麦琦到了一家餐厅。

“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体就不好了。”廖岩说。

“你的脚还好吗？”梁麦琦看着廖岩说。

“嗯......反正不疼了。”

廖岩慢慢地向伸出手，梁麦琦有些吃惊，他想干什么？她想闪开。

“别动。”廖岩捋顺了一下梁麦琦的头发，“这下好多了。”

梁麦琦有些害羞，她避开廖岩的眼神吃着饭。

廖岩看着她心底里暖暖的。

......

大家都休息了，梁麦琦靠在椅子上睡觉。廖岩趴在桌子上隔着窗户看着对面的女人，看了一会儿，他也闭上了眼睛。

傍晚，依旧没有凶手的最新动态。

廖岩起身抻了个懒腰，看着梁麦琦还在睡觉他走近她的办公室轻轻地打开门，给梁麦琦盖了一件衣服，正要转身离开，手机阅读软件推送的铃声响了。他坐在一边，打开手机。

这是一条久违的消息，因为发文的人就是——黑鳜！

黑鳜发了极简的几句话：一切生死皆有痕迹，他带走了她的头颅，却带不走留在他心里的痕迹......夜幕将至，你们，在看吗？

廖岩立刻跑了出去，惊醒了梁麦琦，梁麦琦也追了出去。

廖岩找到陆小瞳，他晃了晃陆小瞳。陆小瞳睁开眼：“干嘛呀？开黑呢！别打扰我。”

“小瞳，黑鳜，又发文了......”

“什么？！”陆小瞳立马清醒，梁麦琦也是被惊讶到了。

“黑鳜难道不是乔真真？”梁麦琦问。

“我早就怀疑乔真真不是黑鳜了，亦或许黑鳜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巨大的组织......小瞳，快，定位。”

“好。”

廖岩把手机递给梁麦琦，梁麦琦看了更是震惊。

“他在......监视我们？！”梁麦琦看着廖岩。

“没错，他在监视我们。”

“他用的是移动IP。”小瞳说。

“算了，这种方法根本发现不了他。等等，夜幕将至......”廖岩思考着。

“你们在看吗？”梁麦琦也说。

“夜幕将至，你们在看吗？这个你们说的是我们，而前面说的是无头女尸案。他在暗示什么？”小瞳说。

“如果没错的话，就在今晚，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杀人盛宴......”梁麦琦恍然大悟。

“那么黑鳜，他也在看......”廖岩放慢了语速，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