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怼的我,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想了半响,只能这么说:“皇上没有告诉我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但是不是全部的实话。”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说出了这个想法。
果不其然,他不做声,最后,反而说:“不要再叫我皇帝了。”
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从我嫁给他开始,他好像总是有瞒着我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起来,身边却没人,摸了摸,还有点温度,大约是刚起床。
张口就打算喊侍女,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是皇后了。
这段时间,别的没学,最主要就是学习如何做一个普通百姓。
对我而言,这件事情还有点难度,从小在葛家,虽然不受父亲宠爱,但是吃穿用度,婢女侍卫,仍然是严格按照嫡女标准,嫁入东宫也好,做皇后也好,我也实在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这段时间,我还是不习惯这样普通的日子。
于是我自己起床换衣服,梳洗完毕,才出房门看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仅皇帝不见了,就连我的侍女也不见踪影。
走到后院,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才隐约看到人。
“皇……夫君。”我愣是在最后一秒,才记得换称呼。
他在练剑,说来奇怪,我从没看见他练剑,只是在“临死”前跟献王的对峙中,我才晓得他是懂剑术的。
我便不再向前,安静的看着他练剑的样子。
直到他练完,我才拍了拍手,表示对他的赞叹。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少爷。”我实在想不出来改口叫什么,只好折中这么叫。
他听到这个称呼,挑了个眉,把剑在空中转了一圈,收下来,才对我说:“什么。”
“少爷与献王倘若比试一场,孰赢?”我知道那日皇宫比试,皇帝是必须要输的,但最后也只是从宫墙上倒下,也不是献王将他刺下的。所以我便想着,堂堂正正来一次,献王还真不一定能赢。
“献王剑术,是父皇亲手交的,这份恩宠无人能及。”
糟了个糕,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就是随口一句话,却触犯了他的伤口。
见我没说话,他倒是主动那话题转回来:“不过没跟他好好比试过,倒是个遗憾。”
我咳了一声,赶忙换话题:“少爷来扬州,想做些什么?”
“不是你要来的吗?”
这句话反而让我愣住了,我纯粹是因为江南风景好才想来,再说了,那时在马车上,人心里都是事情,哪管得着去哪住。
“我……我想去看看母亲。”母亲被释放后,回了老家江西。
果然,他疑惑的问:“你母亲祖籍不是江西吗。”
瞧瞧,查的多清楚。
“日后再回去,我喜欢扬州。”我顿了顿,“可是,我们总得开点什么吧,茶馆?酒楼?还是药店?”
我说的是实话,我总不能就天天在这里闲逛吧。
“听乔逸说,你跟丫鬟天天秀绣品?”
我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一茬,下意识说:“是啊。”
“你会绣?”
“会啊。”
“在宫里,你怎么没绣过?”
“宫里有绣房啊。”
“你宁愿绣花拿出去卖,也不愿意送我咯。”
我就说他说这么多干嘛,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