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么了?”柳若水看着满黎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连筷子都用错了头。
“哦,没怎么。”满黎道。
柳若水皱了下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东海?”
纪楚瞥了眼没接话的满黎,也摸不清楚她是不愿接话还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
“要不,咱在媱城把上元节给过了吧?”纪楚道,“反正不就这两天嘛,要是上元节的时候还在路上,那多不好。”
“如此甚好,”满黎从思绪中抬头,“我正好还有点事情没搞明白,需要再出去一趟。”
“好,我陪着殿下。”柳若水夾起块排骨放在满黎碗中。
纪楚闻言瞅了瞅他,比着口型道“你伤没好,别作死!”
“这两天是上元节,我会戴着面具,你也就不用总跟着我了。”满黎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两人看着满黎离去的背影,柳若水眼中尽是担忧。
“没事,我替你留意着她,您老还是好好养伤,别回头长相比不过苏晋,这身体还反过来比人家差一大截!”纪楚道,“快吃饭,再看就成望妻石了!”
“哎!我发现你这小崽子跟我这么久没学什么真本事,反倒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柳若水拿筷子敲了敲纪楚的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将来怎么好讨媳妇。”
“这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她昨天一直在客栈?”柳若水看了眼满黎碗里没动的排骨。
“不是啊,我昨个晚上出你这屋的时候,还看着她出去来着。”纪楚吃得正香。
“她去哪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纪楚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柳若水满脸愁容。
临近上元节,月亮也格外的亮。
猫妖已死,街上的人早就是摩肩接踵,每家每户都在为过上元节筹办。
还没到日子,街上也有许多人将面具戴起,早早就预热了这份过节的喜悦。
满黎戴上面具,这是她昨晚在一个小摊上买的,款式原因,露了嘴唇和下巴。
她向城南走去,初春楼现已没有早日的光鲜,有的地方结起了蛛网。
没过多留意,直上顶楼。
整栋楼都被人们搬空了,就这间屋子是她昨日极力留下的。
“你何苦等他呢?”
满黎想起她那日佯装被抓时问猫妖的话。
“我曾许愿,下辈子再也不要做猫了。这做猫啊,太苦,做下等猫啊,更苦。”猫妖拂了拂衣袖,“在我快被人玩死的时候,他救的我。当时我只不过是只小猫,多亏了人鬼大战,我才从中偷得灵力,化作了人形,能与刘郎相守。”
“我爱他,哪怕是我一厢情愿,哪怕我知道这最终没有结果,他曾待我与他人不同,这便足够了。”猫妖红了眼睛。
“一生,一人足矣。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他不爱我,我不强求,但在我决定不爱他之前,我就绝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满黎活动了下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若世间的情都像猫妖这般透彻该多好。
我和他,早已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要是有人问我爱他吗,我也不会像猫妖这般直爽,只能道一句曾经爱过。
从初春楼出来已是深夜,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就剩下几个卖吃食的小摊在路边支着。
“姑娘。”有人叫住了满黎。
“当真是姑娘,还以为认错了人。”苏晋浅笑道。
“公子如此,所为何事?”满黎后退一步,与苏晋之间拉开距离。
“哦,”苏晋注意到了满黎的戒备,“在下只是觉得这城还不容易才有了烟火气,就觉得多看看总是好的。”
“那公子看着,小女子告退。”满黎转身就走,身后竟也没了动静。
正当满黎走到巷口,突然前面一道银光闪过,满黎控身飞旋,躲过一劫,暗器?满黎心想。
有风在耳边呼啸,又是几个暗器向满黎飞来。
满黎本想用鬼力来应对,但又怕鬼力会引起有识之人的注意。不对,这些飞刀看着来势汹汹,又似乎并不足以要她性命。
有诈!
满黎只是飞步后退,千钧一发之际有个白影闪过,“当啷,”暗器均落在了地上。
“姑娘,没事吧?”是苏晋。
满黎惊出一身冷汗,方才若是用了鬼力,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公子不是离去了吗,又怎会再此恰巧救了我?”
“在下只是怕姑娘独自一人走夜道多有不安。是在下唐突了。”苏晋道。
“这么说,还得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
“小心!”苏晋猛地上前拉住满黎,将她带入怀里,刀子从满黎面前飞过,脸上一凉,面具掉了。
“糟了!”满黎惊呼。
苏晋只是盯着她看,眼里突然生出厌恶之色,将满黎推出怀抱,“多有叨扰,姑娘快些回去吧!”转身就走,是这般决绝。
“怎么回事?”满黎独自凌乱,摸了摸自己的脸。
“愣着做甚?还不快走?”
柳若水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冲满黎喊道。
“等他反应过来,想跑也跑不掉!”柳若水道。
“公子怎总是认为那姑娘是冥女殿下?”辛易道。
“说不出来的像。尤其是…”她身上的彼岸花香。
“对啊,彼岸花香,有怎能不是她?”苏晋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投胎转世?”辛易道,“属下曾听闻,若是前世之缘太深,今世可能会携带上一世的印记。”
“但她总防着我,”苏晋脚步突然一顿,立即飞身回去,可哪里还有满黎的踪影,“给朕查!鬼族的易容术,还有,封锁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