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个恶趣味?”乐正夕念看着手腕上粉红色的铁链,非常心累,“越长越歪了啊你这是。”
为什么是粉红色的?!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忍冬闻言瞬间停下了用食指甩钥匙的动作,接着像是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然后猛地撸起了乐正夕念的衣袖,指了指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着的鞭痕道:“你用鞭子抽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的恶趣味比我浓?”
他抬起头盯着乐正夕念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问道:“你真的是一个人吗?你在压制着谁?”
乐正夕念立刻假装自己耳背。
他敢确定忍冬不会想知道这些的。
奇怪的、恶心的、肮脏的事情。
忍冬对乐正夕念的爱搭不理见怪不怪,他将钥匙扔进口袋,命令似的道:“不准再叫我忍冬,我叫端木崎——端木崎!”
“好的忍冬,我知道了。”乐正夕念从善如流。
“端——木——崎!”
“我知道的忍冬,真的。”乐正夕念无辜摊手。
端木崎拎起了一旁被铁链捆成粽子的夜魅。
“好吧端木崎,”乐正夕念眨了眨眼,“话说这真的不顺口。”
端木崎无视了夜魅的挣扎,面无表情的将它丢在了一旁。他盯着乐正夕念的眼睛,眸子却是涣散的,好像是在透过面前这个人的眼睛看另一个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突然,乐正夕念垂下了眼睑,无奈地放下了手。
端木崎蓦地回过神来,然后“嗖”地一声窜上了他旁边的树,那速度跟乐正夕念比起来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状似惬意地坐在树枝上,懒洋洋的道:“你来猜猜我的后来。”
“猜不到。”乐正夕念几乎想都没有想,很干脆的就开了口。
端木崎不以为然,他当自己没听见,还乐悠悠的哼起了小调。
乐正夕念无语了片刻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那个鬼修的后来呢?”
“他没有后来了,”端木崎的神情不变,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一样,“他没有了眼睛,没有了舌头,没有了听力,没有了双手,没有了双腿,他只能像猪一样哼哼几声,连最卑微的乞求都做不到。”
“但是我依然仁慈的施舍他了,”说到这里时端木崎“桀桀”怪笑起来,竟生生添了几分森然,“我轻轻的、轻轻的把他放在了这里,就在你的脚下,我坐在这里,看着他被银蚁一点一点吞噬成白骨。”
“然后我把他埋在了你的脚下,他的后来变成黑色的了。”说完后,端木崎颇为愉悦吹了声口哨,又开始甩起了钥匙。
“我猜你的后来有了光。”毫无征兆的,乐正夕念在端木崎说完后开了口,“我看到了,你的眼睛里有光。”
端木崎手颤了一下,差点把钥匙甩出去。
他愣了一会,又戏谑的道:“你忘了,乐正夕念,光是用来照亮黑暗的。”
“我知道你是黑暗,”乐正夕念抬头看向端木崎,“你想知道哪一个才是我吗?”
乐正夕念的话题转变的太快,端木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乐正夕念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他沉默着低下了头,一刻钟后又抬起了头,神情却是端木崎完全陌生的、冰冷的让他胆颤的。
“乐正夕念”用他那双冷凝的血瞳看着端木崎,良久才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交出身体主动权。”
端木崎还是一脸懵逼。
只见“乐正夕念”抖了抖手腕,那粉红色的铁链就像是玩具一样瞬间失去了作用,松松垮垮的从“乐正夕念”的手上脱落了下来,“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攻击性很强,你最好做好准备。”“乐正夕念”在端木崎还在消化现状时来了一句。
端木崎盯着他看了好久,神情有些疑惑。半晌后他开了口:“他为什么要压制你?”
“我说过了,我攻击性很强。”“乐正夕念”心平气和的道。
“你是谁?”端木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这具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吗?”
“可以这么说,”“乐正夕念”的血瞳中突然泛起一抹凶光,“但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端木崎戒备的弓起了身,随时准备抵御不知会何时到来的攻击。
但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一瞬,“乐正夕念”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神情也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样子。
乐正夕念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知道的差不多了吧,忍……端木崎。”他甩了甩手腕,无视端木崎警告的目光上前抱起了夜魅,三两下就解开了上面紧紧缠绕着的铁链。
“他是身体的主人,我才是陌生的过客,”乐正夕念像是嘲讽似的道,“而我却在拼命压制着他,真是可笑。”
端木崎不知道说什么好。
乐正夕念看向端木崎,道:“我告诉你我压制着谁了,也让你看到他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后来了。”
“我的后来?”端木崎“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看到了很多孩子,以及他们的尸骸。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但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杀了我身边的孩子,我吞下了他的内丹。”
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接着道:“乐正夕念,我早就没有未来了。自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未来了——乐正夕念,我已经死了,却要被迫永生。”
“这是不是很可悲?”端木崎捂住脸,一副要哭的样子,却没有眼泪流出。
“是很可悲,端木崎,”乐正夕念像是喟叹似的道,“你连哭泣的权利都已经丧失了,悲伤你要靠什么释放呢?”
“你明明知道你困不住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呢?”乐正夕念平静的道,却没有几分疑惑的意思。
他给怀中的夜魅顺了顺毛,转身就走进了光秃秃的树林。
端木崎突然将他的悲伤情怀收了起来,在乐正夕念后面喊道:“你认路吗?”
虽然他的声音被风割得有些破碎,但仍不妨碍乐正夕念听清。
乐正夕念:“……”他还真不认。
他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走到哪里算哪里。
端木崎懒懒的冲乐正夕念的背影打了个哈欠,依他对乐正夕念的了解,他相信,乐正夕念这货绝对不认路。
毕竟在以前,乐正夕念就经常迷路。本来说好去集市的,他拐来拐去的又带着他们回到了家。一条路,他得走个几十遍才能记住。这导致一般去哪里都是端木崎来带路。
乐正路痴拐来拐去,终于,他拐回了原地。端木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并悠闲地磕着瓜子。他自己磕就算了,还抓起一把问乐正夕念:“吃瓜子不?”
乐正夕念:“……”
乐正夕念很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意识,于是他丝毫不见外地把瓜子接了过来,也跟着端木崎磕了起来,大有一副“老子就跟你耗了”的感觉。
夜魅看着他,既无奈,又嘴馋。
乱吃别人的东西的结果就是:没过多久,乐正夕念就扑街了。
【主角死,全剧终(误)】
端木崎看着昏迷中的乐正夕念,学着这货在他记忆中的样子,学模有样地摸摸下巴,心想:看来得换个阵地了,这破地方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