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风起,叶落,花残,血溅城砖,在夕阳下殷红的妖娆。
数十个身穿黑衣的人立于尸海中,从黑色面罩中透出来的眼睛闪着凛凛寒光。
一个衣衫褴褛,赤着脚的孩子坐在一旁的枯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处处尸骸,妖冶的血瞳里盈满了兴奋。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好似要将他生生扼杀在这,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尖嚣着、哀鸣着。耳边不时的惨叫、哭嚎好似要刺穿他的耳膜,探入他因兴奋而狂跳的心脏,然后撕扯着吞噬。
乌鸦在树梢上嘶鸣着,血红的眸子透着光。秃鹫在灰暗的天空中盘旋着,贪婪地想要一顿美餐。
一个黑衣男子看了孩子一眼,微微颔首。突然,他的衣袖上下翻飞,瞬息之间朝孩子射出无数银针。
孩子似是早有预料,堪堪避过所有银针,又随手截住几根回射过去。
黑衣男子迅速避过,他微微抬起头,眼神略有些危险的看着又重新坐在枯树上的孩子。
孩子尖刻地嗤笑了一声,歪了歪头,血瞳略有些轻蔑的眯了眯,对黑衣男子道:“怎么,连个孩童都对付不了吗?果然活该!”
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黑衣男子听后,瞳孔却猛地缩了一下。他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便瞬间不见了身影。
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后同时消失了。
夜幕降临,给原本稀疏平常的一切蒙上一层未知和神秘。四周不知何时已静,只有蝉不知疲倦的悲鸣和秃鹫啄食的声音。
孩子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接着从枯树上跳了下来。几只秃鹫受惊,不甘地展翅飞上了天。
孩子静默地观望着四周。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后,他走进尸海,轻手轻脚地停在每一具尸体前,面色柔和地看着他们因恐惧而曲扭的面貌,随后小心翼翼地探着他们的鼻息。遇上没死的,就拿出一直放在里衣里,从来不离身的小刀,给他个痛快。
一个将死未死的女人虚虚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先是小小地惊了一下,但在看清了是谁之后,他缓缓的露出了一个曲扭的笑容。
他眼露戏虐,盯着女人的眼神像是孩子看到了有趣的玩具。随后,他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那女人像是被恶心到了,手蓦地松开。他笑着看着女人的动作,接着略微后退一步,然后半蹲下来,用小刀抵着女人的下巴。
女人犹疑了一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贴着心口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已经有些老旧了的香囊,郑重地用手捧着,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在女人的目光下接过了香囊。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女人看着他把香囊放进怀里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她撑着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慢慢的往前爬了一步,任凭那把小刀将她的咽喉刺穿。
她的神态极其安详,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盯着她的脸愣了一会,随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把小刀放进怀里,将手上的鲜血抹在了布衣上。随即,他嫌恶的皱了下眉,拿出了那个老旧的香囊,掏出火折把它点燃了,并丝毫没有犹豫地把它扔在了层层叠叠的尸体上。
顷刻间,火光冲天。
他欣赏了一会,便决绝地转身而去,融入进茫茫夜色中。
夜是黑的,是静的,是邪恶的,也是安全的。
树梢上的乌鸦歪了下头,长长的嘶鸣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