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接下來的時間，冰凌一人置身事外，全程就只聽到白洛辰的聲音。

白洛辰不敬我？

白洛辰你敬她幹嘛？

白洛辰乾杯。

男人的酒量深不可測，幾圈下來仍屹立不倒，硬是連強迫帶哄騙地擋下了少女所有的酒。少女的眼角眉梢都帶了點點笑意。如果到現在還看不出來他的用心，她就是真的傻了。

可時間久了，縱使白洛辰酒量再好，也無法繼續以一敵四。小板抓住機會，立馬朝冰凌舉杯

小板小姐姐生日快樂！

少女看了眼男人去洗手間的背影，無奈點頭。酒有些辣，還帶點澀，心中卻只餘絲絲蜜香。冰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弧度。

冰凌她現在是否可以大膽地猜測，他...也有點喜歡她？

眾人看小板敬酒成功，紛紛效仿朝冰凌舉杯。等去而複返的白洛辰好容易才清醒點回來後，冰凌已有三分醉意。他忍不住又蹙了眉，竟是沒一點讓人省心。少女看到男人，笑得嬌俏十分，雙頰透著明顯的紅暈，連一貫清冷的嗓音都帶了些不知名的軟糯。

冰凌你怎麼這麼久？！

聽起來就像在跟他撒嬌。眉眼裡還有著朦朧的媚色，讓人挪不開眼。白洛辰僵住，這次他真的邁不動步了。這女人怕是有劇毒。男人不得不在暗處掐住自己的大腿，強行續命。

少女喝了點酒，話雖不見變多但對眾人的態度卻是熱稔了不少。到了興頭上，她也不再讓白洛辰為自己擋酒，來者不拒。酒過三巡，仍有一戰之力的只剩下白洛辰和孫和。少女迷了眼，就著這個氛圍緩緩開口

冰凌其實我很羡慕正常人的生活。

兩人一愣，齊齊看向少女。冰凌也不在意兩人的反應，淺笑道

冰凌在這之前，能正常上學或是工作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她一手撐著腦袋，看向已經倒下的幾個少年。

冰凌自從得了這個病，我就沒法再過和其他人一樣的生活了。上課會突然睡著，考試考到一半就沒了意識，甚至會在操場上突然倒地不起，把老師和同學都嚇壞了。

現在想起來，那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但實際上也不過才幾年。仿佛是在組織語言，少女這次隔了很久才再次開口

冰凌後來老師勸我轉學到特殊教育學校，我...媽也走了，我就直接輟學了。

空氣突然安靜，只片刻，冰凌笑著看向桌上唯二清醒的兩人。

冰凌再後來，你們就找到我了。

白洛辰心下震動，從他得知少女的病開始，就大概能猜到她沒有上學的原因。但他更在意的，是她口中的媽媽走了。想至此，男人眉心微皺。踟躕道

白洛辰你媽媽，是在你得病後離開的？

因為不知道“走”的真正含義，他儘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從她開始訴說自己的過往，白洛辰內心就控制不住得酸澀不已，而現在，他更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讓她再次承受傷痛。冰凌伸出皓白纖長的手指沾了點梅子酒，在桌上一筆一劃寫著。

不過多久，一個牽絲勁的“玲”字就出現在桌面上。店裡昏暗的燈光打在水痕上透出一絲剔透的美感。少女緩緩開口

冰凌她叫孫玲，你們聽過她的名字麼？

白洛辰認真思考片刻，搖了搖頭。一旁的孫和卻莫名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