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周丝语冷冷地道。
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扒了这个女人的皮,抽了她的筋,啃了她的骨头再喝干她的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黑心肠的人?居然还能闹得全府上下没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
易梦芊将药端到她面前,笑道:“给你送药来了,听说你现在常常不好好喝药,也不好好吃饭,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少假惺惺!” 周丝语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能躺在这里吗,你真是好深的心机,从你进府那日起你居然就在算计我!”
“那你可错了。” 易梦芊不骄不躁地道,“我进府时的确想跟你,还有你母亲好好相处的。我对你虽然谈不上有多少真心,但也总不是一开始就那么虚伪的。可是我对你的好你有看在眼里过吗?在高高在上的周大小姐眼里,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丝语只是瞪着她,却找不到话来回。
易梦芊催促道:“赶紧喝吧,这药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周丝语撇开头怒道:“你端来的药我怎么敢喝,谁知道你在里头做了什么手脚。”
“没做手脚你得喝,做了手脚你也得喝,你没的选。” 易梦芊说着,一把捏住周丝语的下颚,将药不由分说地灌进了周丝语嘴里。
她可不管有多少真的被她喝进去了,又有多少漏了下来污了衣裙。
周丝语被她强灌了一碗药后连连咳嗽了起来,她紧紧地抠着床边,冲地上干呕了几声,只想把刚才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易梦芊笑了笑道:“府医跟你说了你的情况吗?”
周丝语怒不可遏地道:“说了,半年就能好,等我好了以后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给我走着瞧!”
看着她这副依然很骄傲的样子,易梦芊笑得更妩媚了些,“看来还没人告诉你啊,你这腿啊,好不了了,好了你也是长短腿,得做一辈子的跛子。还有,你的亲事也黄了,毕竟,哪个像样的人家能找个跛子媳妇呢。”
周丝语此刻只觉得天塌了下来,易梦芊的话仿佛魔音绕耳,在她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那几个词。
“亲事黄了” “一辈子的跛子”,来来回回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她眼前一下一下的发黑,直教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回是真的被恶心得想吐,可是干呕了几声,还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你真是蛇蝎心肠,你这个毒妇!你害得我好苦啊!” 周丝语转过头,落下了愤恨的两条泪水。
她是真的很想捅死眼前这个女人,一想到自己哥哥还处处护着她,她真是憋屈得想要吐血。
这种哥哥,跟这个女人一块儿被砍死算了!
易梦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道:“说起来这都是你自找的,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那便怨不了别人,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她低下头来,在周丝语耳边低声道:“你扶起来的那个忍冬,就死在我手里。她死的时候真的很惨,眼睛都是睁着的呢。你说,她会不会半夜来找你复仇呀,谁让你当初要撺掇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呢。”
她直起身子,看着周丝语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想跟易梦芊同归于尽!
“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告诉哥哥吗,哥哥要是知道他枕边人是这么条毒蛇,他一定会把你休了的!” 周丝语指着她狠狠地道。
易梦芊又笑了起来,“你尽管说,你还可以加上一条,我能嫁进来那也是我使的手段,说起来还是忍冬帮的忙呢。”
“你——” 周丝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捶床。
易梦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道:“你便是全说了,又如何?你娘年纪比我大,总会走在我前头,这周府迟早是我的天下。我劝你最好安分点,你若是好好听话,我可能还能网开一面对你好点,听明白了吗?”
易梦芊使的力气很大,周丝语只觉得自己被扯得头皮发麻。
等到易梦芊松手时,她简直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一块了。
“听明白了就好好歇着吧,祝你早日康复。” 易梦芊嫣然一笑,端着药碗又翩翩出门去了。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周丝语直气得躺在那里捶床。
易梦芊一出房门,刚才那种得意的神情立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与心疼,真像一个特别关心小姑子的好嫂子。
周丝语想着自己以后居然是一辈子的跛子了,只觉得一股悲伤从心中蔓延开来,让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不止如此,她还没有好亲事,估计得在周府过一世。
这一生很可能还都要如易梦芊所说的,看她的脸色过活,她长这么大何曾这么憋屈过啊。
“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的话啊……”
周丝语念叨着,躺在床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