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梦索性柳胭也就不睡了,倒是棋瘾上来劲儿了。
“清儿,棋盘给我摆出来吧。”
清儿应了声便忙进屋取了棋盘还有棋罐,柳胭便开始打谱了。先落黑子,又执白子,不一会便落下了不少棋子。她落子的速度也愈发慢了起来。
柳胭手执白子苦思冥想终于落了下去,未待她再拿黑棋,那修长莹白的手指夹着黑子便落在了她面前,当真是,赏心悦目。
“我瞧着下这儿刚好,你觉得呢?”颜逸轩轻轻一笑,坐在了对面。
柳胭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便从床上起来。面色倒是真好看了不少,最起码不像昨日那样似个千年古尸了。
“你这是好些了?”柳胭问道。眼睛却是还黏在棋盘上,她仔细的品味观摩这一步棋的用意,这一黑子放下,活了大半黑棋子,现下黑白两方瞬间便旗鼓相当了。
好棋!柳胭心里大概对颜逸轩的棋艺有了个底。
“总归是身体爽利了些。”颜逸轩说着就坐到了对面。
棋盘上黑白两色泾渭分明,颜逸轩气定神闲。若黑棋直接透点虎口,白棋似乎有办法向中腹脱逃。现在他黑棋这步,让保留的透点更加闪光。现在白棋已有窒息之感。
柳胭皱起了眉头,似是被难住了。
“我到从来未曾知晓你这棋艺竟如此高明……”
“久病成医,我们这倒是久病全才了。”
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柳胭思量片刻将目光从黑白纠缠的边角移开,落了一子于中腹。
这真是大局为重的一子。它不但声援了下边四子,同时还起到了扩张上边白势和限制黑方中腹势力的作用,真可称得上“一石三鸟”。颜逸轩不禁目露赞叹。
棋面又胶着了起来。最后已黑子险胜为终,二人都长舒了口气。精神放缓才觉身体僵硬,柳胭抚了抚酸痛的脖颈。
这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不如散散步吧,也好缓解些许。”颜逸轩站起来提议道。
“也好。”待柳胭拿过一旁话本下压着的宣纸,两人便一同走了出去。
“这是?”
“我也不知晓,这可是文轩特地让我保密送达的。”柳胭递过宣纸。
颜逸轩一笑,展开画纸:“哪有那般夸张,只是我教他几日丹青,让他私下练习罢了。”说着他还侧身让柳胭看过,画中是一高瘦的背影,树影婆娑。
“这是你吗?”
颜逸轩惊讶道:“单凭一背影便能识人?”
“哪有如此夸张。”柳胭指着画中人的姿势,随着她俯下,颜逸轩不由有些僵硬,她呼出轻柔的气拂过手背,痒得让他有些难挨。
“你瞧,这像不像咳嗽时的动作,肩膀处的痕迹……与其说能认出你,不如说是认出了它。”说着她抬头看了过去,眼中微含笑意,像极了文轩得了夸奖时的模样,如此的俏皮可爱。
“咳咳,是啊,还是你观察的仔细……”颜逸轩忙收了画卷,装作打量花园四处观看,只是那泛红的耳垂暴露了他的内心。
柳胭有些茫然,但也随着专心散起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