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平稳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睡觉,也有带着耳机看视频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远方的天色越来越暗,低沉的乌云黑压压的盘旋在天边,仿佛触手可得。
越往南天低沉的越厉害,终于在快接近鲤城的郊区,大雨倒豆子似的从低沉的乌云中泼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车身。
严肖雨安静的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独自出着神。
许久后,她拿出手机解锁,微信聊天页面停留在乔致远的最后一条信息,严肖雨动了动手指,缓缓的打出了一行字,手指放在发送键上的时候又顿住了,想了想后又把那段话删除了。
她看着聊天页面,又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个字,随后又删掉了,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她和乔致远之间的对话还是停留在几个月前的夜晚,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发送出去。
微微叹了口气,严肖雨退出了微信,将屏幕暗灭。
说真的,越接近鲤城的时候,严肖雨反而越怕,她不敢告诉乔致远她来了,她怕他分心,更怕他担心。她不敢告诉他,可她又是那么疯狂的想念着他。
严肖雨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啊!
大巴突然紧急的踩了刹车,一车人的身子纷纷前倾,大家都惊魂未定,有那么一部分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
卫生室的班长跑到驾驶室前去查看,只见司机已经将车停稳打开了车门,门开的一瞬间一阵寒风呼的灌进了温暖的车内,外面噼里啪啦的大雨声也被裹挟了进来。
一个身穿军用雨装的男人抬脚上了大巴,与司机班长一起商量着什么,几分钟后班长示意大家拿着行李下车,跟着那名军人一起走。
大家边下车边听班长在那边解释,据说是前面的路有些塌方,大巴车过不去,只能靠大家自己走过去,宿舍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大家将行李放回宿舍后抓紧深入重灾区进行救援。
这次部队医务室组织而来的志愿者大部分都是刚入伍没几个月的大学生,一张张稚嫩的脸上都还带着些许的胆怯,但是他们的步伐却是如此的坚定,没有一起迟疑。
走在后面的严肖雨听到前方一个志愿者和班长的对话,志愿者问,“班长,我听说大半个国家的医护志愿者都来了鲤城,为什么还会如此短缺?”
班长叹着气,回道,“雨势太急切绵长,人民群众转移难度比想象中的要大许多,而且…”话到此处班长停顿了几秒,将他担忧的心情往下压了压,继续道,“而且,受伤人数远比外面报道的还要多,医疗资源也比想像中的要短缺很多!”
闻言志愿者的身形一顿,后面的严肖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班长打着伞与他并排,眸中带着些许的心疼,扭头看向他,“害怕么?”
志愿者摇了摇头,坚定的回道,“不怕!”
班长勾起嘴角笑了,他拍了拍志愿者的肩膀,像是在给他打气,“好孩子。”
“零八年大地震那会,我才四岁,我的家乡也是重灾区,虽然那时的我还很年幼,记忆也不是那么好,可是那些解放军哥哥和白衣的哥哥姐姐身影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了十多年,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在废墟里找到我,双手把我从废墟里刨出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