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靴踏上莲花坞,除了旁边被激起的一丝丝黑气外,与以往无异
来人一袭黑袍在风中猎猎摆动,面容被斗笠遮住,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高挑,一身阴冷之气
肩上,笠上,已有白雪堆积
黑衣,黑纱,映衬着白雪,没人知道这斗笠的黑纱下是何模何样,也没人知道这人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唯一让人熟悉的,是被黑袍遮住一半的笛子
男子微微一动,把最后那漏出的一截遮住了,肩上落下雪白
男子好似很不耐,但仍然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只有风雪吹动的衣摆在翻飞起舞
直至夜幕,也无人问一句你是何人,从何而来
男子也不问,待天已大黑,小贩收摊,江上、码头与路上已经再无行人走动了,才见抬步跨了一步,但也只是一步,便身形一怠,无力的滑了下去
白雪皑皑,尘埃一般
一团黑,也只不过像尘埃中挣扎的小虫一般微不足道
面前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被男子随手拿了一把雪盖上
突然,男子一愣,飞快的抓起地上的某样东西,摇晃的起身,瞬间化为一团光的碎片,消散
只留下一阵清脆的铃响
黑衣男子不知的是,他的一举一动,皆被一人看在眼底
——
姑苏的某座山上,含光君眉头紧锁,好似遇到什么事犯难了,但逢乱必出的含光君怎么会有事犯难。突然他眼神一俐,回身一道剑气射出,身边飘飞的雪花一瞬间好似凝固了浮在空中,空气被撕裂一般
“何必那么执着的下杀手呢?含,光,君。”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依旧是一团模糊的光影,声音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小针戳的生疼
“手上那把剑,是冰河的心魔吧?”
虚影上前,虽看不清,但能感觉到他是在抚摸着剑身
“不知为何,会在含光君这里?”
手一翻,心魔就从蓝忘机手中脱离
“含光君不必为我着想,冰河和花城的事我自会解决,不劳含光君费心”
时空被心魔割开,虚影闪进,最后只留给含光君一瞬背影的清晰
蓝忘机愣在原地,许久,瘫坐下来,肩膀微微抖动,竟然低声抽泣了起来,泪水如刀一样流在脸上,刮的生疼
一袭白衣,与雪,与这个世界,已经融为一体
猎猎黑衣,与仙道,终是要殊途的
魏无羡明白这个道理,自然蓝忘机也懂,可二人都不以为意的顶住了,最后结果,就如现在一般,人鬼殊途
他不能在这里继续拖累蓝忘机,只能去别的世界,躲的越远越好,殊不知他不在,蓝忘机也无法再静下心了
这些世态炎凉,这些恩怨情仇,于他或他,都不重要
只是,既然在这世上,哪有人会躲过这些呢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
那人已去
可现在又怎能随他亦去
前方充满迷茫
身后的路……早就是一片虚无了
脚底踩不到实地,只有空荡荡的深渊在呼唤他
呼吸不畅,他冲不出,冲不出最后的水面,好似近在咫尺可又远在前方,这样的距离,只有两种极端的选择
但任意一种,他或他都不愿接受
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