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歪歪扭扭小巷子的药铺四处喷涌着无数霜白色浓烟,青年正捣鼓着手里冗杂多乱的药材,凭借着过人的天资和不懈与常人的努力,这位青年的蛊毒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准。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手上青筋暴起,奋力捏碎了药材的字条,又重新振作精神开始下一轮的试验。
冥冥之中,兴许是上天赠与给他的机会,他成功了……其中他最为骄傲的还属于虫蛊,这种秘术得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青年在这段期间不间断地从外方打探虫子的来路,长翅膀的或是地上蠕动的,又或是天生带有剧毒的,他都通通接手。
他练就一身虫蛊的初衷并不是提炼药材或是帮人医治病痛,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包括那强烈的,底层蜗居人对繁华的愤恨报复!
他无时不刻期待着有那么一天,有一个例如伯牙与钟子期那段知音知己的最纯粹最重要的人到来此地寻找他。
纷城这一年的冬天,降雪十分薄情,青年的不少在药铺囤积安居的虫子都没能挺过去,当青年满心欢喜地提着它们最喜爱的口粮来造访时,视野里尽是七零八落滚撒在地上尸体躯干早已枯竭不已的花白虫卵!
“不…这不是真的!”
“最重要的…让我如此心力憔悴,耗尽我前半生的心血…”
青年忍着心中的疼痛,疯狂的双手使劲捶打着地面,哭的鼻涕与眼泪混为一体,模糊不清的眼中他多么希望这段痛苦不堪的记忆是梦,但无情的寒冬还是让他的精神意识慢慢清晰起来。
“咚咚…咚咚…”
他自己抹着鼻涕眼泪站起身,才发觉药铺门外已经有一个人站了好半天,若不是这几下囊重的敲门声,恐怕他还会在地上悲愤绝伦。
“谁,外面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直接回话,只看见窗户纸上还站着一个低着脖子的小人,那人虽说个子不高,但嗓子却堪比黄鹂!
“门外瞧见您内,可是民国纷城内最有名望的贵族贵人孓王爷是也,还不赶紧给出门给王爷,请安?”
那小人喊完之后舔舐着薄薄嘴唇,脸上尽是狡猾满目,厚厚的鼻尖下面还生长着一颗十分抢眼的墨黑痣,那痣上面还带着一撮长如胡须的白毛。
“我现在心情很差,没空!”
青年收拾好情绪之后,表示并不想接见外面的俩人,这一下为首的那位王爷可坐不住了,他可是千里迢迢不顾自个儿老脸赶来这偏僻地方,按道理来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让他这样,一般都是别人请他。
“以你现在的才华,被埋没在这座深不见底肮脏得连耗子都不光顾的药铺里面研究,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如你我之间联手合作来的痛快!”
这句话落地后,青年眉锋一转,他逐字逐句接听着孓王爷的每一句话,发现门外站着的这俩人正不是自己苦心孤诣,挑灯寻觅的知音吗?
那小人又准备敲门时,青年一个急转身就打开了药铺的木头门,差点没给他摔趔趄,孓王爷进门一抬脚笑着打量着眼前青年的五官,并伸着手对他附身一句:
“还望请小师傅指点迷津。”
药铺屋内十分简陋,时不时还能闻到泡药水的缸子里传来几分刺鼻的恶臭气味,好在中间挨着的还灼烧的药炉子的暖温,不然这鸟不拉屎的地上就是再有人才,他孓王爷也不亲自去!
“嗯?你是旗人!”
“啊呵呵呵,那还用说嘛,这不明摆着的!”
早已冻成雪人的孓王爷看着青年惊讶怪异的眼神,抖落下来棉帽子上的积雪后,撑着腰部随意找了一只板凳坐了下去。
“哟,王爷别让这糟践玩意儿弄脏了您的衣服,洋气着的呢!”
那一旁插话的小人佝偻着腰,将自身压低到和孓王爷同等的高度,发现又十分的不妥,最后一个慢蹲不小心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孓王爷笑着对小人摆了一下花边袖子,又慢慢的用梳子不慌不忙地对着身前不远处的玻璃镜子,一圈又是一圈的,整理整理一下自己最为宝贵最为心爱的金钱鼠辫子。
青年被眼前这个性格十分要强,性格又极具阴柔的孓王爷的行为错愕到了,内心之中明白了他与孓王爷的身份之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对着孓王爷磕着响头!
“这…小师傅不必行此大礼!”
“孓某也不过一凡人而已,何必在意你我之间那股本不该存在的微妙身份呢?”
孓王爷明白这些底层人的心里面还是对权贵和皇族有些忌惮的,便托着他的手慢慢的将青年扶起身,用他那干净整洁的洋货棉绸拍打拍打他腿上的青灰。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须大人今后不念揪此事,那么小民则感激不尽!”
青年的一番话让孓王爷欣慰不已,看来大老远这么一折腾反倒是他自个投奔起来了,唇齿之间的几番灌输之下,青年将自己药铺的地下室打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供给化合妖魔炼药间!
至于这些流失于世间的邪祟还是蛊毒的偏门偏方都记载在青年的一本随身携带的手抄手册子里面,孓王爷在此期间利用青年练就的虫蛊,大肆对富商们和其他贵族们进行毒害与控制,很快孓王爷的独裁地域得以扩张到了海外。
私自组装护卫队并大肆宣传收购洋人枪支弹药的孓王爷的野心却不止于此,他慢慢的安排手底下的各个黒面杀手对那隐于京城的天家道观进行了围剿,数千民道观弟子与那些带有洋枪洋炮的黒面杀手一碰面就是真刀真枪的对弈。
天家道观的创始人鬼谷刚刚飞升不久那孓王爷的人就找上门来,他心想着趁这会儿道观薄弱的时机赶尽杀绝,将此股势力彻彻底底抹杀在摇篮里,日后还能省的出一些祸乱!
很快这则围剿天家道观的消息传入了正值青春年华的皇甫沧水和天罗耳里,师兄弟俩人合力加持着无字天书的浩瀚无垠的法术下,胜利开始缓缓倾向于他们俩个,最终以死去了将近一半数量弟子的代价下险胜于孓王爷。
“哼,皇甫沧水,天罗,别高兴的太早,你们两人迟早会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总有一天,我会踩着你们两个人的脑袋,慢慢走向本就属于我孓王爷的宝座!”
他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参差笑容,随后招领着蛊毒师歪斜着打开了紧贴着禁令符咒关押着万蛊王的那罐药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