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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柳府

若(if)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尸体狰狞而可怖。

寒风凛冽,冷得我瑟瑟发抖。

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鼻而来,我睁开双眼,眼前溢满了血红,身旁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我的母亲,我的朋友,有我所熟悉的人。而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残忍杀害,却无能为力。

这养我育我的村庄、曾经我眼中最美的风景如今却成了一堆不堪入目的废墟。

我永远忘不了,那些惨遭不幸的村民们!

我永远忘不了,那些亲手将我送至地狱边缘、夺我一切,让我痛不欲生的仇人!

我永远忘不了……

(马车内)一个面色萎黄、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沾满鲜血的女孩:我平淡的坐着,心正如马车般摇晃不定,浑然不知自己将去往何方。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我缓缓地下了马车。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柳府’。

过了会儿,从府中走来了一位女子,女子身穿淡蓝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散开,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见到我有些惊诧,然后恭敬的俯了俯身,说道:“随我来吧。”

府内佳木葱茏,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她带我来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进了屋。屋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女子轻声道:“这里便是小姐的住处,先随奴婢沐浴吧。”

以前阿娘告诉过我奴婢通常是那些富贵人家的下人,只是不知此人为何尊称我为小姐。

“哦……”

我将外衣脱下,仅留下单薄的内衬。她试了试水温,我一脚跌入浴盆之中,水温适中。随后她将玫瑰花瓣洒落于盆内,我的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墨色的青丝漂浮于水面,水渐渐被我身上的鲜血染红……

沐浴完,我擦了擦身上的水,女子拿了些衣裳和发饰,我选了较为淡雅的青色纱质长裙和一支兰花簪子,她简单地给我绾个飞仙髻,我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想起母亲当年的卓越风姿。

她领我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大殿内坐满了人,大多是些穿着雍容华贵妇人。我刚踏入大殿,便听见坐在侧座的一位妇人说:“那个狐狸精的女儿长得还算标志,跟她娘长还有几分相似。”

我见不得别人这么诬蔑我娘,反驳道:“我娘不是狐狸精,请不要胡说八道!”

那妇人满是怒气,旁边的老夫倒笑了笑,道:“我知你心中有疑惑,我来日再向你解释,但你需知,我是你父亲。你叫什么?”

“我……离若。”

“那以后你便叫柳若,我便叫你若儿如何?”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妇人呵斥道:“还不快谢恩!”

“谢……父亲大人。”

“呵,果然是个野种,这么没规矩。”妇人旁边一位绝美女子道。

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堪比天仙。

“是呀,不及姐姐一半呢。”坐在最低位置的一位十四余岁的女子道。

她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身翠绿华衣裹身,也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比不上她那所谓的“姐姐”。

我试着放乖一点,说道:“这位妹妹言重了,怎拿我与姐姐相提并论,这不是在诋毁姐姐吗?还请姐姐见谅。”

那姐姐很不领情,笑道:“姐姐?谁是你姐姐?你不过是个庶女,一个侍婢生的,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

“诶,佩儿,话不能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你们是姐妹,以后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知道了!”她语气颇为傲气。

“若儿,这位是你的大姐,柳佩;那位是你的四妹,柳青;你还有个二姐,柳绾,不过已经出嫁了,你可不能和姐妹们闹别扭。”

“嗯,那如果有人来找若儿闹别扭呢?”我故意问道。

“佩儿,你会找你三妹闹别扭吗?”

“怎么会呢!”

“青儿,你会找你三姐闹别扭吗?”

“当然不会。”

“那若儿就放心了,若儿先行告退。”

谁会信她们说的话,我还是早点儿远离她们吧。

“好。”

柳府风景虽美,但大的像个迷宫。

我随便找了个婢女带路。

我所住的院落叫作白莲院,院旁有一池白莲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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