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元摆脱了韩穆之后,终于没有人再阻拦他,他也顺利的离开了江阴城。
盗圣离开了江阴城,去向不知,如同一枚石子投进水潭,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之间,不管是在江阴城的江湖人还是赶往江阴城的江湖人都改变了方向,在江阴城的离开了江阴城,不在江阴城的找人问情报,继续追盗圣。
叶飞元不在江阴城了,韩穆自然也离开了,那些江湖人也走了,一时之间江阴城似乎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命运,往往总是那么巧合。
时间回到叶飞元离开那夜的白天,码头酒楼上,一人正坐在酒楼二楼南边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俯瞰码头的大部分地方。
那人一身锦衣华服,腰间别扇,嘴角留笑,手上捧着一杯热茶,这里并不是茶馆,所以茶并非好茶,不过还好,这茶虽不是好茶,却是一道清茶,他这个人喜欢喝的就是清茶。
桌上摆着一壶茶,两碟素菜:一盘清炒白菜,一盘爆炒花生。都是下酒菜,不过他并没有点酒,这两盘菜也没有动过,许是他不喜欢吃吧。
喝下一杯清茶,再看向人头攒动的码头,就算此刻还在下雨,码头依旧是人山人海。目光突然瞄到一道身影,脑子里似乎划过一道光,像是什么东西断了,而后一潭死水突然动荡起来,浮现无数波纹。
目光紧盯着那个身影,目送他上了船,扬帆起航,才收回目光,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茶,直接灌下去。
回想着刚刚那人上的那搜船,还有那船上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那个人的身份不难猜。
半响,起身,在桌子上留下茶钱和菜前,直接离开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想法,联想刚刚自己的反常,他觉得很有必要实行这个方法。
走回客栈,回到房间,在窗边坐下,这一坐就是数个时辰,直道夜幕降临,他才等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只麻雀飞上窗户,停留在窗户上,在这大雨里飞,真是苦了你了。
那人伸出手,麻雀跃上他的食指,发出几声鸟鸣,意思是愉悦。
那人笑着,嘴里吐出几个奇怪的字符,麻雀似乎是听懂了,扑扇着翅膀就要飞走,那人又吐出一个奇怪的字符,意思是再等一会。
看着窗外的雨,那人陷入沉思,麻雀也停在他手上,一叫不叫,是不是动动脑袋,表示它还活着。
终于,雨停了,麻雀直接从他手上飞走,而他也转身看向身后,房间里没有点灯,很安静,很黑暗,他关上窗,被黑暗吞噬。
不知道是怎么,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闭上眼睛,他总能看到那个画面:他在一艘船上,船正冒着火光,有声音,哭喊声,哀吟声,船板上有东西,但船板一片黑色,根本看不出什么,借着火光看船板,也还是一片黑色,但他总觉得有东西,是什么呢,也许是黑色的颜料罢。真的只是黑色的颜料吗?
再过一会,他闻到了味道,烟的味道,臭味,鱼腥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明明闻过这味道,再想想,对了,想起来了,是血的味道,很浓郁,就像血在自己跟前一样,可是,周围只有一艘船,船上什么都没有,还冒着火光,怎么会有血的味道呢,怎么会呢?
对了,我是在哪,我在船上吗?看着脚下黑色的地板,他自问着。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突然睁开眼,一缕光照从侧面照过来,隔着窗纸,光也暗淡不少。
“客官,饭菜备好在下面了,你要吃就下去。”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转头看向窗户,窗户关的很紧密。
“好的,我知道了。”他回答着,起身坐在床上,总感觉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很奇怪,很真实。
他出门走下楼,果然已经备好了饭菜。
他依旧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看雨过天晴的大街,一口馒头一口粥的吃着,最后配上一碗清茶,早餐结束。
他很喜欢喝茶,但仅限于清茶,我喜欢那种淡淡的苦涩味道,生活太苦,理想太甜,唯有这一点点苦涩的味道让人感觉不真实,暂时脱离现实。
几个人走了客栈,要了几碟菜,几碗粥,而后直接坐到他饭桌的其他位置。
“东家。”几个人坐在他身边后,恭敬地说道。
“消息,打听出来没有,人在哪?”他此刻已经吃完了馒头,喝完了粥,正品着清茶,一把折扇插在腰间。
“我们仔细探查了一下,最近城里除了盗圣叶飞元,貌似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了,昨日韩穆还带着人来抓捕叶飞元,可惜没有抓住,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您要找的人,所以我们估计您要找的那个人,要么已经走了,要么深居简出。”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人回答道。
“走了?”他打量着手中的茶杯,应该不可能,“深居简出吗?”这倒是有可能,躲藏,什么地方毕竟好呢?
“继续查。”他淡淡地说了一声,几人直接起身离开,临走时留下一点钱,用来付刚刚的菜钱。
“来了,几位客官……”小儿才端着饭菜上来,原地只剩下那位公子,其他人已经走了。
“这是他们留下的,应该足够付你的茶钱了。”他拿出数十文钱放入那些人留下的钱财之中,微微一笑,紧接着便起身走出了客栈。
如今,叶飞元走了,韩穆江竹也走了,江阴城的江湖人也走了不少,现在找人就方便了不少。
想着,他直接走向城北,通过刚刚那几人留下的消息,没有什么行踪隐秘的江湖人,也没什么大事,那人肯定躲了起来,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任谁拿了那件东西也会躲起来吧,等风头过去再现身吧,除了那几个怪胎,恰巧,他就是其中一个。
他直接来了城北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被人成为乞丐街,城内很多乞丐都聚集在这里。没什么人愿意呆在这里,除了那些乞丐。
那些人的查探漏了很重要的东西,他们并没有去调查。这些乞丐,这些天生就“低人一等”的乞丐。
乞丐要是增加一个人或几个人,那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无人过问,这才是隐藏的好办法。
他直接走上乞丐街,这里是一条狭窄又很长的小巷,他觉得要是直接进去盘问,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就换个稳妥一点的办法。
他等死乞丐街一旁的屋顶,拿出一吊钱,一根绳子串着铜钱,他双手抓着绳子,微微用力,绳子断开,随后,把手一挥,没有绳子串着的铜钱在空中散开,落在地上,叮叮叮叮,如同昨日的雨水一样,只不过今日是铜钱落下来,随着铜钱落地,惊醒一群乞丐,然后他们惊喜的发现地上居然散落着铜钱,毫不犹豫地就捡了起来。
而他则咱暗处观察着,他只需要找那种在乞丐群里看着满地铜钱毫不触动的人,或者见到满地铜钱并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的人,那种人正是他的目标,不过,很可惜,这群人里没有他的目标。
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发现,没关系,慢慢来,总会发现的,只要目标别跑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