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晃瞎眼的闪射灯,暧昧燥热的氛围,声色场所的嘈杂,烟酒密布的浸熏。
舞池里有个男孩,穿着白色的T恤,背后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蹦得大汗淋漓,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粘哒哒的贴在洁白细嫩的颈后,这里热得就像地狱,刺激得他脑袋发炸。
他就是中心。在这么多人中,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因为他实在是玩得太尽兴了,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来,他享受混乱的气息,昏暗的光线,强烈的节奏,以及在蹦哒着时无法无天的自己。
这种异于常人的热情,血液里充斥着不安分因子,或许还揉杂了暴力。
“这哥们被关得太久了!憋坏了。”认识他的人向旁边对他好奇的人大声喊道。
夜场的工作人员或者熟客都知道他的,他同他们每个人都说得上几句话。这样的少年明眸皓齿、浅笑盈盈,大家都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直到他用一只酒瓶把一个陌生人的脑袋砸出个血窟窿,玻璃残渣划伤那个倒霉蛋半张脸,几乎造成左眼失明和毁容。
这是个地道的疯子,不受控制的那种。
在触目惊心的缝针现场连医生都感叹“下手真狠啊!”当时他才15岁。起因是他不小心撞了那个人,后者骂骂咧咧的嘟嚷了一句“有爹生没妈养的”被他听到了,顺势抡起旁边桌的酒瓶砸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这几乎成了夜场传说。
以至于后来有夜场小妹开他玩笑说:“许默,不知道以后谁会收了你?”
许默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好久没来了,有一种说法是乱磕药被抓进去了,这八成是胡诌瞎扯的,估计很多人都看他不爽。许默除了要吃些精神药片控制情绪以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里是可爱的分割线)
下课铃声响彻校园,下晚自习了。刚才还四下无人的操场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人群向学校大门移动,像蚂蚁在逃亡。
“谢啦!”
高三七班的林娇婷被人还了笔记本,那妹纸从背后拍了她的肩膀,用本子。娇婷转过头去迎接她的是妹纸一个甜甜的笑容,娇婷接过,对妹纸说:“不谢。”也是笑容友好,声音甜美。
“拜拜。”
“拜拜。”
林娇婷也要收拾收拾回家去了。只是十分钟后走出学校大门,拾阶而下,迈着青春年少极为轻快的步调,在第一个路灯下,娇婷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见到许默。
而许默已经在那盏散发出橙黄色的路灯下站成一道好看的风景线,有的人强烈得像一记拳头打在脸上,震惊之余满心赞叹表情冷漠,凡是路过他的女生都窃窃私语。
女孩子都不会和他说话,却会聚在一起讨论他,花枝乱颤的发出喜悦的哄笑。许默永远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他喜欢就绝不放手,他不喜欢就悉数毁掉,就是这么简单。
娇婷远远的看着他,直到许默走进,还是一脸不可置信。最后她问“你脸怎么了?”
这次来访必定有备而来。但是娇婷还是第一时间更关注他这个人本身。许默省时省力的回了一句,“疯狗咬的”,并不以为意。
路边的快餐店。
许默像条恶犬大口朵颐,吃个春卷也能吃出匪气,娇婷心里五味杂陈。在她之前的这些日子里,许默在哪里跟谁在一起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打架,搞得是鼻青脸肿的?他本该和她一起度过这高中三年的,现在却在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许默很快吃完,吃完后擦了擦手指,动作像一个五岁的幼稚小孩,看到这一餐他吃得很满足娇婷也就满意了。她想问他点什么,但是并不知道问什么才合适,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前段时间潘晨向她明示不想再跟许默扯上任何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娇婷也觉得许默不见潘晨是好的。
娇婷向前靠了靠,凑近了点,一脸认真并且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她真的很担心他,她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久到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对于许默来说突然出现突然消失都是惯用花招。他是他的朋友圈子里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正的仙踪的那一个。
许默直接无视娇婷的关心,用开门见山的态度和不听废话的口吻,张嘴就是——
“潘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