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正,含光君便起身,梳洗完毕,去小厨房帮魏婴准备好早膳和路上的吃食之后便去叫魏婴起床,此时的时间与魏婴往日的起床时间差的太远,魏婴几乎是睡得不省人事的状态,含光君给熟睡的人穿好衣服之后,泽芜君和思追等人已经等候在静室院门外准备出发,含光君给魏婴包裹上御寒的衣服将魏婴扶着出门了。一队人御剑飞行,魏婴此时虽是清醒了,也照样窝在含光君怀里二人一起同乘避尘。未时初便到了云梦地界的云萍城,泽芜君提议在此处休息一晚,含光君与魏婴便知泽芜君的意思,让思追联系温宁,温宁虽在途中却也离此处不远,便决定与温宁在云萍城汇合。几人到酒楼用完午膳之后,思追去安排房间的时候,含光君、魏婴与泽芜君三人便往当年观音庙的方向走去……曾经香火兴盛的观音庙,在观音庙大战之后,已成一片废墟,虽然聂怀桑入殓了聂宗主的尸首,葬入聂氏墓地,泽芜君也在后来替金光瑶收尸造坟,此处的怨灵邪祟依然屡出不穷,不得已江澄在此处定期封印,以保百姓安宁。越靠近观音庙,泽芜君的情绪渐渐的有了起伏,虽然他在尽量的控制,魏婴含光君二人也是可以感受到的,魏婴是一个极其通透人,便拉着含光君告辞去了别处,他深知此时的泽芜君需要独处……当夜温宁便到了云萍城,第二日一行人继续往东北方向前进,越走气温越低,渐渐的可以看到绵延的雪山。“忘机!我们可是要去长白山昆仑墟?”“是!兄长!上次去昆仑墟镇压恶灵时听说昆仑墟有一昆仑泉,虽在极寒之地,此泉却常年水温恒定为7℃。正符合医师的要求,”含光君回答。一行人了然了,为何临行之时含光君让准备御寒的衣物。眼看着到了雪山之下,含光君示意落地步行以示对圣山的敬畏。上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很多都与昆仑山有关。在修仙之人的记载中,昆仑墟的仙主是西王母,在众多古书中记载的“瑶池”。形成昆仑六月雪奇观,水量大而稳定,据说是西王母用来酿制琼浆玉液的泉水。昆仑泉是创造神凡摩赴昆仑山瑶池之畔的西王母寿宴后归途中,饮兴未艾,信手把樽畅饮西王母馈赠的瑶池琼浆,金樽掷地,琼浆四溢。其乘坐的莲花神龛化为赤台群山,溢出琼浆化为昆仑泉。一行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出现在眼前,便是昆仑河,含光君带领大家继续沿河北上,半天的赶路之后看到一个由花岗石砌成的池子,中央一股清泉从池中涌出,含光君便说“到了”。
思追和温宁在离昆仑泉的周边巡查,发现了山腰似乎有人家,便前去拜访,得知是原来昆仑虚附近的张姓世家的后人,世人皆知百年前的张家最善施针用药,不知何原因一夜之间其后人撤离聚集之地,均隐居于各地,此山腰的小院便是其中一脉的避世隐居之地。思追、温宁上前叩门施礼,说明来此处的缘由是为了借昆仑泉水治病,院内独居的老人家便同意他们暂住一段时日。
张老先生让出自己的卧室和两间厢房给大家住,自己去住书房了,泽芜君和医师住一间,含光君,魏婴一间,温宁和思追一间。
由于昆仑泉是圣泉,魏婴不能直接入泉浸泡,大家便耗费了三四日时间在昆仑泉的下游建了一个池子,引一小股昆仑泉的水入池,并搭建了一个帐篷,为魏婴避寒,医师再搭配一些在云深不知处配好的药材一同放入泉水中,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泽芜君和温宁思追等人大部分时间留在张老先生的宅子里,泽芜君与张老先生探讨、解决修为上的困惑,思追和温宁便在四处找寻食材和干柴,没几天张老先生小院的柴房就满了,厨房的食材储备都可以到下一年的冬天,医师自然去雪山寻找雪莲之类的珍贵药材,含光君日日安时辰陪着魏婴泡药泉,大家各有事做,也不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已有半月之余。
每隔三日医师便为魏婴诊脉,最近的一次诊脉时惊奇的发现,魏婴体内的有一丝微弱气流涌动,医师由于不确定没有告诉其他人,他要确定好后再告诉含光君,因为他知道魏婴的一切对含光君而言都是大事,后一日,医师将药材从新搭配,交给含光君放到泉水中,医师心中有数,三日之后便可确定事实。
三日后医师再诊脉,发觉丹田之处的真气越来越磅礴了,心中暗暗惊喜,不愧是夷陵老祖,旁人的这种强壮的气息没有一年半载很难出现,虽然有昆仑泉辅助,也离不开魏婴自身强大的体魄。
近几日的魏婴也觉得自己的腹部胀痛,却也能忍受,便没有声张,晚上也是忍不住的翻腾,难以入眠,天快亮的才睡着。含光君察觉了异常,准备找合适的时间询问医师,没想到医师早早在门口等候求见。
含光君出门看见医师立与门外,便轻轻掩门出来,领着医师朝泽芜君房间走去,到了泽芜君房间,三人互相施礼坐于桌旁。
“回禀泽芜君!含光君!老朽原本觉着在昆仑泉调理月余之后我们返回云深不知处,再调理大半年魏公子便结丹有望,没想到今日探得魏公子体内的真气涌动,三日前还是微弱的一息,老朽为了确定便从新搭配了药材,今日诊脉发现原本那一息的真气变成了澎湃的一股,以魏公子这样异于常人的速度,怕是等不到咱们返回云深不知处便要结丹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闻声望去,含光君眼眶泛红,浑身僵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忘机.......凝神.......”泽芜君伸手轻拍含光君的肩膀。
含光君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茶杯碎片。一把揪住了医师的衣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此话.......当真......”
“忘机......不得无理......听医师说完.......”泽芜君轻生唤着含光君。
医师从未见过含光君这样,一时间愣住了。
“医师.......请继续说......”泽芜君的声音唤醒了医师。
“哦……好的,老朽继续,魏公子这几日怕是也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嗯!他睡不安稳,像似腹部不适的样子”含光君回答道。
“那是了!真气丹田涌动会有胀痛的感觉,我可开些药物来缓解,却也不好过多干预,要靠自身的力量去凝聚,越临近丹成越有危险,力度控制不好的话会出现丹结成同时有爆破的可能,确实是性命攸关......”
“可有解决之法......”含光君着急的抓住医师的手腕,以含光君的臂力可以瞬间捏碎医师的手臂。
“忘机......”这时候大概只有泽芜君可以安抚含光君的情绪。含光君闻声收回了手。
“自是有的,含光君切勿急躁”医师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自明日起便不需要泡泉了,此事也不要告诉魏公子,情绪的波动不利于真气的控制,夜晚我便开些安神的药让魏公子入睡,含光君和泽芜君用灵力护着,我来时针控制真气的力度,直至丹成。以现在魏公子真气的生长速度,结丹便在这两三日,我们好好护持,定能度过难关”
第二日之后,魏婴觉得腹部的不适越来越严重,食欲也渐渐变差,整个人感觉焦躁不已,白天含光君弹奏清心音助魏婴平复,晚上喝药之后的魏婴睡的极沉,待他睡后,医师便开始在魏婴的各大穴位施针,含光君和泽芜君轮流着输送灵力助力,思追温宁守于门外去,随时等待屋里的召唤。
第三日夜,药师加大了魏婴安神药的剂量,即便在沉沉的睡梦中,魏婴也能感觉腹部的剧烈疼痛,扭动着身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下,这日需要含光君和泽芜君双重灵力的辅助,魏婴在梦中痛苦的大叫,门外的温宁和思追着急却无能为力,医师感觉到巨大的真气涌动,就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张老先生拿着自己的药箱进来了,拿出金针,配合医师一起,就在张老先生施第三针的时候,魏婴突然大叫着坐了起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巨大的光团在屋内闪烁,张老先生,继续施针的同时闪烁的光团慢慢变得柔和,稳定,张老先生运功输气将那个柔和的光团送入魏婴的腹中,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了句“成了”便示意含光君将魏婴平放在床上,再施针安神,这次魏婴是浑身松快的睡了......
含光君起身施礼感谢张老先生紧要关头出手相救,张老先生表达不必多谢的意思,捋着胡须背起药箱回书房去了。
泽芜君与医师也回去休息了,留下思追和温宁守夜,含光君帮魏婴用温水擦拭了身子,脱掉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寝衣,换上干爽舒适的,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抚琴调息,由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旋律之中透着轻松......
次日清晨,魏婴醒了,看着坐在床边的含光君,含光君的眼里满是血丝,便知含光君未睡,魏婴要起身之时,感觉自己浑身轻松,灵台清明,好似回到了少年时期在莲花坞的时候。
便试着调息,体内真气涌动,灵力充沛,只觉丹田之处一团温和之气……
“蓝湛......蓝湛我结丹了是吗?”魏婴欢喜的拽着蓝湛的双手摇个不停。
“是!你有金丹了”含光君温柔的回答道。眼里闪着泪光。
魏婴下床穿衣,鞋子都没起穿好就往门外跑,含光君紧跟身后。
当魏婴站在门口望着院外的时候停住了,那一瞬间他迫切的想御剑飞行,却发现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随便”了,“随便”此时还在莲花坞,禁不住有些失落。含光君看着魏婴的背影便明白了缘由,走到魏婴旁边,把避尘递到魏婴面前......
“蓝湛你别逗了!”说着推开了避尘,含光君再次递过去“拔开它”含光君近乎命令的口气。
魏婴接过含光君手里的避尘,握着剑柄没使多大气力,避尘便脱鞘而出,散发着一品灵气的逼人气息,魏婴愣住了虽然他用过很多次避尘,扒过墙,挑过衣服,勾过莲蓬,却从来没有想过拔出来,含光君走到魏婴身后,从腰后面环住魏婴,握着魏婴手里拿着的避尘,在魏婴耳边轻声说“我说过,我的都是你的,避尘也不例外......”
“蓝湛!我有金丹了可以继续修行了,可以与你永远在一起了”魏婴喜极而泣说着一滴眼泪滴在了含光君的手背上。
含光君把怀里的魏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擦掉魏婴脸上的泪痕,双手捧着魏婴的脸,看着魏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