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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终回庄,初交锋

星河绕清梦

终于回到了庄子里,曹嬷嬷松了一口气,然后命令张罗庄子里面的丫鬟婆子,赶紧去烧水灌汤婆子,以及为林清梦准备好要换洗的干爽衣物等等。张罗的差不多之后,曹嬷嬷赶紧扶着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的林清梦回到房间,伸出肥胖的手一摸,哎呀,直呼不得了了,发现林清梦身上的衣服有些湿冷,于是又为林清梦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小心地扶着她去床里头歇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丫鬟说道:“曹嬷嬷,小姐沐浴的水已经烧好了。”曹嬷嬷赶紧打开房门,丫鬟们鱼贯而入,端着盆子热水毛巾进来,热气瞬间萦绕在林清梦的闺房里,“呼……”林清梦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林清梦蜷缩在冰冷的锦被里,冷眼地看着面前的丫鬟忙碌着,但又好像透过她们的头顶想着什么?呵呵,在她失踪的这四个时辰里面,难道就没有丫鬟察觉到她失踪了吗?就算是有曹嬷嬷、庄户家丁、以及丫鬟良辰发现她失踪了,到处去找她,那么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了,而且现在这么晚了,都没有丫鬟,准备去烧好热水准备吃什么吗?而是干等着吗?结果现在等到自己回来了,才着急去准备。更何况,现在自己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早已经受寒,也没有驱寒的姜汤,就这样草草了事,呵呵……真是自己的好奴才啊!枉自己平日对她们这么好!终究是错付了!呵呵……

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来是继母周氏。只见这恶毒的继母匆匆地赶过来,手里面拿着绣帕,擦拭着脸上泫然欲低的泪珠,脸上充满了憔悴与焦急,还未进门,就已经哭喊着:“哎哟,娘的心肝宝贝哦,可把娘给急坏了,瞧你这丫头,怎地那么不省心呢!”说着说着,走到了林清梦床边,点了点林清梦挺俏的鼻子。可惜,林清梦可不会被表象给蒙蔽,刚刚周氏眼底划过的厌恶可逃不了她的眼里。为了配合周氏的戏,林清梦顺从地落下了两滴清泪,依偎在周氏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周氏环抱着林清梦瘦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后,抬起头来对林清梦说:“你个不省心的东西,你可知道母亲我有多着急,方才听下人禀报说你失踪了,我才知道,原来你这泼皮猴儿,贪玩,居然大着胆子跑到那深山老林里面,独自一个人去玩耍。你可知道那山里面不同我们寻常生活的地方,多的是豺狼虎豹和不知名的精怪,一不小心就会被……”

说完这番话,周氏拿起绣帕掩面一笑,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打趣呢。但对于林清梦而言,周氏这是怕她吓的不够狠,故意说这番话再来恐吓她一番罢了。林清梦揉着疼痛得厉害的心口,知道这心疾的毛病还是落下了。为了配合演完这出戏,林清梦只好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惶恐不安地扯起锦被遮住自己的脸,眼里充满惊慌之色,嘴里求饶道:“母亲,我再也不敢了。”看到林清梦眼里的害怕之色,周氏心里充满了得意。过了许久,林清梦哽咽着声音哭诉道:“母亲,是……是姐姐非让我去的。我拗不过她,所以……”周氏瞬间瞪大了眼眸,丝毫未曾想到昔日任人拿捏胆小的小白兔,现在会反口了,呵呵,真是胆大包天了。还没等到周氏完全反应过来,林清梦又弱弱地回道:“去了那之后,姐姐她要一个人走,我害怕,我就跟着姐姐,可是……可是姐姐她很生气,她不让我跟着她,而且她……她还大声地吼我,最令人震惊的是,她……她还带着嬷嬷丫鬟们跑了……她们跑的好快,我跟不上……嘤嘤……母亲,你要为女儿做主啊!”说着说着,拿起手里面攥着的香帕擦拭着滚落的泪珠,香肩不停地颤动着。

林清梦本就生得如花似玉,瓷白色的脸蛋沾着几滴香泪,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好好地搂在怀里,好好地疼惜一番。但是对于周氏而言,林清梦那张绝美的脸蛋让她恨不得当场抓破,谁让她生了一副比她那死去的亲娘还要漂亮的脸呢?男人见到她都想要一亲芳泽,真是可恨。周氏狠狠地捏了捏秀帕,掩饰好心底的厌恶,继续作戏。这时,守在外头的丫鬟良辰听到林清梦所说的这番话后,居然不顾礼数地掀起门上的帘子进来,便垂着头说:“小姐,你这话可真是伤了人的心啊!若不是曹嬷嬷与奴婢害怕小姐厌遭遇不测,急急地去寻找小姐,恐怕小姐还不知在何处呢。”丫鬟良辰的眼底快速闪过了一丝轻蔑和得意,似乎只要有周氏在这,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对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良辰,林清梦眼神一闪,眼底面充满了浓浓的不屑之意,如此不知丫鬟礼数,冒犯主仆的贱婢,呵呵,看周氏再怎么偏袒,也不会失了主母的威严而不去处罚她。林清梦心里面忽然期待起周氏该会如何处罚这个丫鬟?果然,不等林清梦发作,周氏先发制人,站起身怒指丫鬟良辰,大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在主母和小姐面前,不行礼便敢随意编排小姐。还有,我平时让你伺候好小姐,结果你没照料好小姐也就罢了,大不了早点打发卖了得了,不想你还敢对主母和小姐指手画脚,以下犯上。哼!平日我不在清梦身边,还真不晓得你这蛮横无理的刁奴怎么欺负小姐呢!”周氏重重拍了下身旁的桌子,怒呵道:“跪下!”紧接着,周氏身边随侍的嬷嬷立即上前,一脚踹到丫鬟良辰,高高扬手,就是清脆而又响亮的一声巴掌声,扇得丫鬟良辰顺势倒在的地上,脸上瞬间红肿了起来,巴掌印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清晰。接着那嬷嬷还怕周氏和林清梦还不解恨,于是又重重地扇了几巴掌下去,直让躺在地上的良辰痛苦求饶。

林清梦自然不会在意良辰得求饶声,谁让前世她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贱婢呢?同时,心底也明白周氏心里面的小把戏。哼!为了继续演下去,林清梦手抚额头,好看的黛眉轻皱,红润的双唇传出一丝丝呻吟:“嗯哼……”,靠在床头边。周氏听到身后的动静,侧身回头一看,赶紧扶住林清梦娇柔的身子,嘴里面责怪道:“哎呀!让你歇歇,看吧!身体不舒服了吧!”说罢,又用染着猩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林清梦的脸颊,露出一副慈母的笑容。但是林清梦可不会被周氏的表象所迷惑。林清梦轻轻弯了弯眼角,皙白的手轻轻握住周氏的手,眼里波光流转地看着周氏,柔弱的地低声地替丫鬟良辰求情:“母亲,良辰毕竟伺候女儿多年了,照料着女儿平日里的生活起居,若是没了她,恐怕女儿生活上会难以适应,母亲可别罚的太重了呀!”

说罢,林清梦用手抚了抚胸前的秀发。听到林清梦的话,周氏心里顿时一个疙瘩,敢情林清梦是不打算就此别过了,心中一阵气闷,越发觉得这个继女不识好歹,越看越不顺眼。周氏只用手中的秀帕点了点林清梦挺俏的鼻子,假笑道:“好好好,都依你!”于是,回头冷声命令道:“今日小姐开恩,否则绝对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良辰罚月钱半年,曹嬷嬷罚三个月。往后,侍奉小姐的时候,要尽心尽力,不可出任何差错,记住了吗?”曹嬷嬷和良辰如蒙大赦般,急忙跪谢周氏和林清梦后便狼狈地退出了屋里。偏生当曹嬷嬷和良辰一事告一段落后,林清梦用手中的秀帕轻捂着朱唇说道:“多谢母亲为清梦处罚这对刁奴,那姐姐她……”

听到林清梦欲言又止的话,周氏心里面极其不耐烦,这个所谓的继女怎么像转了性似的,穷追猛打,不像以前那般好糊弄了。况且,林清蓉的生母已经暗中地投靠了她,并将她亲生女儿林清蓉调教得极好,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贵女,多少名门公子想要迎娶进门。怎么好轻易处置了林清蓉?到时候若是真的处置了,反而还会与林清蓉的生母心生间隙,这反而不利于以后她抓拢丞相府中的后院大权。

权衡利弊之下,周氏掩盖住心底的不情愿和对林清梦的厌恶,满脸堆着笑,温声地对林清梦说道:“你姐姐清蓉她呀,不过是与你闹着玩儿的。哪知道,你这孩子这般实诚,会当真。再说了,姐妹之间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总会有的。你呀,作为妹妹,也要让着姐姐点。”看着周氏那满脸让人堵心的笑容,林清梦只好低头轻声应下,白嫩的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秀发,眼底里面充满了嘲弄之意。呵呵,好一个闹着玩儿,如若不是林清蓉,自己会平白无故地落下了心疾吗?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儿好糊弄。周氏怕她又欲言又止,有事要说,于是用长长的红指甲轻轻拨弄的额边的细发,状若无意地开口问道:“今日,在那密林处,可曾遇到什么人没?”呵呵,林清梦蓦然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周氏也曾这么问,在那个时候,林清梦并未察觉出周氏的险恶用意,于是那时被吓坏了的她,就这么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周氏,丝毫未曾发现前世的周氏眼底里面的恶毒。那个时候,当她告知周氏她在那密林处遇见了一个男人,也就是昭阳亲王府中的二公子叶星河,在那时她并不认识他,于是他害怕得尖叫吓跑了那个人。后来,恶毒的周氏,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好好地安慰了她一番。过后不久,周氏便放出风声,于是京城里面上至官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了今日她曾走丢过,还遇见了一个不知姓名的乡野村夫,众人都猜测着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林清梦的清白是否还在?也就从那时起,她的名声一片狼藉,越发的不可收拾。

但是,为人所不知的是,叶星河当然不是什么乡野村夫,而且昭阳亲王府中的二公子,可怜谣言猛于虎,前世的林清梦深受其害。在前世,林清梦性子温婉,在庄子外面第一次遇见外男,害怕也是合乎情理的。于是,她不曾与他说过一句话,也更不知道他就是昭阳亲王府的二公子叶星河,只是悄悄地用手中的美人扇轻轻遮住脸,偶尔透过扇子偷偷观察他的动静。只是依稀记得,那时候,估计是出于君子道义,他并未走远,而是坐在另外一棵树下,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嘴里嚼着狗尾巴草,闭目仰躺着,一直等到曹嬷嬷领着人过来寻找她的踪迹,才转身离开。至今忘不了少年消瘦的身影逐渐远去的情景。林清梦心中感叹,哎,那样一个好人,若不是他是昭阳亲王府世子的亲弟弟,她想她会永远的心存感激之情的。

“啊?我能遇到什么人啊?那密林除了各种鸟叫声,就只剩下女儿独自一人了。若是那林子里面,倘若真有人在,那女儿也不会被困四个时辰这么久了。况且……况且那林子里面阴森可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儿好害怕,还又饿又冷。”林清梦装作委屈连连的模样,用手中的香帕连忙擦拭了下自己脸蛋滚落的泪珠后,依偎在了周氏的怀里面。周氏听着林清梦毫无任何证据可寻的一番话,心底里面越发的不耐烦了,无奈只能用手轻轻拍了拍林清梦的香肩,宽慰道:“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头逗留了这么久,人又了惊吓,要早点休息,时刻不早了,府中还有诸多要紧的事等着母亲去处理,你呀!就早点歇息吧。”林清梦羞红了脸继续说道:“母亲,女儿……”周氏不得不按压住心中的怒火,强行稳了稳情绪,耐心问道:“清梦,还有别的事儿要告与母亲吗?”林清梦看着周氏额角出暴动的青筋,内心止不住得觉得非常的好笑,回复周氏说:“母亲,你记性真不好,女儿在外头逗留了这么久,早已饥肠辘辘了。”说罢,林清梦轻轻用香帕捂着嘴笑了。周氏此刻只觉得林清梦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周氏伸手摁了摁自己的绣帕,用眼色示意了身边的嬷嬷一下,嬷嬷立刻上前恭敬地向周氏禀报:“夫人,此时夜已经深了,庄子里面的吃的剩得不多,此地离京城又远,这个时辰,恐怕只剩几个馍馍了。”周氏听到嬷嬷的禀报后,伸手抚摸了下林清梦的柔白的手背:“清梦啊,委屈你了!”林清梦乖巧地低着头笑着说:“母亲,女儿理解,不委屈。”后林清梦又说:“母亲,今日女儿吹了冷风,身子受了寒,现在女儿觉得有点虚弱。”“还没听到小姐的话,还不快去备好姜汤热水,伺候小姐。”周氏听完后只好把怒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大声的命令道。于是,众多的丫鬟婆子赶紧各忙各的,把林清梦需要的东西一一准备齐全。林清梦莞尔一笑,感激地看着周氏:“谢谢母亲!”微笑地恭送周氏离去。

周氏离去之后,林清梦沐浴在浴桶中,桶中散发出来的热气要弄的林清梦脸蛋有些许通红,给她那张绝色的脸蛋增添了一丝艳丽之色。接过丫鬟恭送过来的姜汤,林清梦稍稍吹了吹,便一饮而尽,整个人在热气的包围之下,身体舒展了下来。沐浴过后,丫鬟嬷嬷吹熄了蜡烛后退出了林清梦的房间,林清梦蜷缩在早已经暖好的锦被里,闭目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种种情况,简单地在脑海里面梳理了一遍后,就开始想起了日后的打算,想着想着……疲惫一天后的林清梦渐渐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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