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宗主不好了!”
一根秃了头的毛笔“嘭”顺着窗纸飞了出去,正好打在敲门人的脑壳上。里屋传来一声怒吼:“鸡都没起呢,你鬼嚎什么!”
“是,是大师兄,不不…是夷陵老祖来了!”笔被穿江家紫色校服的人捡起,恭恭敬敬双手端着。
“给他一吊钱让他滚!没钱打酒了就想起老家来了?”江澄的声音再次传出。
“是,宗主。”江家子弟把笔放在门边,起身准备去账房领钱,门就开了。江澄只穿了一身中衣,手里提了件外袍三步并作两步向花厅走。
“老十二,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江澄走路带风,话里也带着寒气。
这来报信的老十二外号“老实儿”,是个不会说话的主,被江澄一问就懵了,结结巴巴道:“坏……坏消息刚才我已经说了啊。”
还有比魏无羡更让宗主惦记的坏人?
江澄白了他一眼:“他不是跟蓝二跑了吗?怎么,姑苏的饭太难下咽,又舍得滚回来了?”
老实儿突然灵光一闪,抢话道:“那位含光君也来了。”
“他还敢带人回来?真当莲花坞是他们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江澄一提外袍下摆,跨过前院的月亮门,再走几步就是会客厅。
“好像是含光君受伤了,想在咱们这修养。”老实儿小跑跟上。
“蓝忘机会受伤?大名鼎鼎的蓝二公子,在修真界说他武力值第二,没有人敢站第一。”江澄一进花厅就见到魏无羡把蓝忘机抱放在太师椅上,替其整理了头发后仍保持拥抱的姿势,更是体贴的扶着蓝忘机的头靠向自己更紧些。
江澄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睛向上一翻,露出大片眼白,走近两步用力扯开魏无羡的胳膊,阴阳怪气道:“哟,魏无羡,和你的知己生离死别呢?要死走远点,别死在莲花坞,脏了我的地方。”
失了魏无羡支撑,蓝忘机从太师椅上滑下,盖在他身上那件魏无羡的外袍掉落一边,露出染上大片血污的白衣。许是牵动伤口,蓝忘机薄唇微张,胸口上下起伏。
“江!澄!”魏无羡甩开江澄的手,扑跪在地上抱起蓝忘机,小声唤他:“蓝湛,蓝湛……”
江澄的胳膊还悬在半空,保持着被魏无羡甩开时的高度怔在那里。这么虚弱血腥的蓝忘机,怪不得魏无羡刚刚瞪他的眼神,能冒出火来。
江澄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说话,尤其不会安慰人。他蹲下来,拍了拍魏无羡宽慰道:“你看蓝二还有气,还没死……”
可他这个人又有个优点,就是雷厉风行,所以当江澄‘安慰’完魏无羡,就立刻站起身子,没有看到再次听见“死”字而暴怒的魏无羡的脸。
“老七,把我那块前年寻到的檀香木扛着,去请胡神医过来。”
“宗主,四更天都没到,胡神医那个脾气,现在去请……”老七指了指窗外。
“哼!”江澄加重了语气,“你带两人,把那块比他腰还粗的檀香木往他家门口一放!他就是和周公下棋都会闻着味儿飘出来。还不快去!你们愣着干什么?把大师……夷陵老祖的屋子收拾收拾,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