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千霜左瞧又看,这房间也太空荡荡了些,不解道:“漫漫,你不是说交朋友了么?你朋友呢?”
“什么朋友,我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堂堂蜀山掌门,那里看得上我?”霓漫天语气微讽,还暗藏了些难以察觉的委屈。
“哟,闹别扭啦?和姑姑说?”
“我都和她说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可她却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告诉我。我说会保护她的时候,她一定暗中嘲笑我,蜀山掌门需要一个黄毛丫头保护么?”
“觉得委屈啦?”霓千霜掐了掐霓漫天的脸,“说不准那小姑娘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掌门,自然不会想着要特地告诉你了,你自己不也说那小姑娘天真的紧么?再说了,要是她告诉你,你或许还觉得她在炫耀呢?是不是?”
“我…”
“好啦,不就觉得有人抢你风头吗?她是蜀山掌门,你不也是蓬莱少主。况且做朋友不是一方永远保护另外一方,而是一起共同进步。你先前教她御剑,她学会了之后,你不一样很高兴么?清虚道长去的突然,是以临终托孤给一个不懂法术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定然十分惶恐无措,现在你还这样误会人家,人家得多伤心啊…”
霓千霜悄悄打量侄女动容的表情,又道:“我听说蜀山那些长老们对那个小姑娘很不满呢,唉,估计小姑娘是要受委屈啦,现在唯一的朋友又不理解她,一个人在蜀山孤立无援,回了长留还没朋友理解支持,嘶,真惨…漫漫,你说是不是?”
霓漫天拍案反驳,“谁说的,我就支持她!人家清虚道长选花千骨,必然说明花千骨有过人之处,那些长老凭什么挑三拣四?再说了,我霓漫天的朋友别人凭什么欺负,姑姑,你陪我去蜀山吧?咱们给她撑腰助威”
“不去”
见霓千霜慵懒的靠在自己床上,真就不打算起来的架势,霓漫天急了,“姑姑,她很单纯的,又是个软包子,万一别人欺负她怎么办?我都说了要保护她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蜀山内部的事,你插手什么?”霓千霜斜睨了一眼着急上火的侄女,不紧不慢的喝了两口酒,“她要是自己撑过来了,她就是蜀山掌门,撑不过只说明她不合适,不合适换人很正常。轮的到你操什么心?往难听了说,你是谁?那些长老凭什么听你的?你能帮她一次,还能帮她一辈子?”
“可是姑姑,花千骨才学多久法术?那些长老倚老卖老,胜之不武!我不服,凭什么?”
“漫天,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霓千霜意味深长道:“为什么你能从小修炼,有人一辈子都摸不到修行的的门路?为什么你天资卓越,有人就天资驽钝?为什么别人忧心明天能不能存活时,你只需要考虑如何能让自己的剑招更精湛?因为你是蓬莱少主,所以你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你的朋友如果不能让蜀山的长老心服口服,那她就只能退位让贤,这就是现实!漫天,心高气傲可以,别太天真了…”
霓漫天哑口无言,她自出生便安然的享受着蓬莱的庇护,她有疼爱她的爹娘,有强大的姑姑,所以她有任性的资本,可花千骨什么都没有,那怕她是清虚道长定下的掌门,别人依旧能去动摇她的掌门之位。想明白的霓漫天有些闷闷不乐,而后又似乎想到什么,道:“若我足够强大,是不是就能不受他人约束?是不是就能护着想护着的人?”
“我与杀阡陌走的近,那些正派的掌门长老们有谁是不知情的?可又有谁能来说我的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不起我,他们需要我的力量,所以他们会适时让自己成为聋子瞎子,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们听不见看不见。这就是现实,漫天,你明白吗?”
“姑姑,我明白了!”霓漫天带着佩剑走了出去,她放下了自己的优越感,开始认真的练起来剑招。现在别人恭维她,是因为她是蓬莱少主。总有一天,她要强大到旁人是因为她这个人敬着她的地步。
霓千霜勾唇一笑,看来这侄女开窍了。她从来不像白子画那样高尚,她修行是为了保护家人,而不是守卫着天下人。天下怎样,与她何干?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指手画脚!
霓千霜身形一闪,离开了长留,往蜀山的方向去了。好歹是漫漫的朋友,能护着就护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