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天气寒冷,平阳侯府的宾客倒不见减少,依旧是门庭若市,丝竹之声终日不绝。刚刚结束了一场歌舞,卫子夫倚在乐坊内的锦榻上稍作歇息,一阵帘动,夹着丝丝寒意,门房的小荀子搓着手闪身入内。
小旬子子夫姐,你这里可真暖和!
卫子夫小荀子今日不是你在门房值守吗,如何能得空来乐坊?”说着便起身招呼道,“来,坐我这边暖和些。”
小旬子笑道,不坐了,子夫姐,府门外有一男子来寻卫青,我一早见卫青出府办事了,眼下还没回来呢,见他等的急,我便过来告知你一声,回头就走。
卫子夫多谢你了!这么冷的天,还让你专程跑来一趟!
说着便拿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卫子夫走,我与你一道过去。
卫子夫这几日零星小雪不断,路面湿滑,小荀子远远指着门外一名牵着黑马的男子。
小旬子子夫姐,就是他了!
来者正是公孙敖,他正等的焦急,只见一名女子着了红色锦袍,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卫子夫敢问可是公子在等卫青?
公孙敖一时愣住,眼前的女子雪姿玉肤,红衣映衬下越发显得清丽可人,不觉看出了神,半天都未作答。
卫子夫公子…
公孙敖啊…公孙敖忙收敛心神,回礼道,回姑娘的话,正是在下!
卫子夫卫青是小女子弟弟,不巧他出府办事尚未归来,不知公子寻他何事?
公孙敖在下路经此地,特来寻访故人,不知卫青何时归来?
说话间,随着一阵马蹄声,只听得卫青远远喊道
卫青公孙兄!
公孙敖循声望去,只见卫青一身玄衣,策马而来。
公孙敖卫青兄弟!说着,朝卫青挥了挥手。
公孙敖卫青走近跳下马背,望着公孙敖欢喜不胜。
卫青公孙兄,你怎么来了?
公孙敖公孙不日前进京,特来看望兄弟。
卫青好兄弟
卫青爽朗一笑,指着身边的卫子夫。
卫青这是我姐姐,卫子夫。
卫青又对卫子夫道:“姐姐,这是我在义渠结识的好友公孙敖。”
见卫子夫立于一边。
卫青姐姐你如何会在这里?
卫子夫适才小荀子去乐坊寻我,说是有位公子在府前等你,不巧你又出府了,怕公子等的着急这才让我过来。
卫青原来如此。“公孙兄,待我回府复命后,你我二人一道饮酒如何?”
公孙敖甚好甚好!
待卫青将府内事情办妥,便与公孙敖在附近找了个酒肆坐下。
卫青一别数月,公孙兄一切安否?
公孙敖公孙敖闻言神色黯然,眼中隐有泪滴,“不瞒兄弟,自义渠一别,舍妹身子每况愈下,不久…便弃我而去了…”
卫青卫青闻言也着实心伤,不由动容劝道:“公孙兄…节哀!
公孙敖公孙敖点点头,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妹妹自幼与我相依为命,她一走,公孙亦心无牵挂,再不愿独留故地触景伤情。”
卫青嗯!”卫青点头道:“睹景思人,离开故地也好,公孙兄此番来京有何打算?”
公孙敖男儿志在四方,之前因舍妹一直未能远行,如今既已孑然一身,必得建功立业。此次进京见朝廷张贴招收车骑檄文,公孙有心一试。
卫青朝廷这几月张贴檄文确有不少青年才俊前去应试,不过能入皇廷车骑并非易事,无功而返者多不胜数,公孙兄可有把握?
公孙敖公孙素喜骑射,马背功夫亦极为熟稔,此去该有六七分把握。只是公孙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卫青你我一见如故,公孙兄但言无妨。
公孙敖自义渠一见,公孙便知卫兄弟绝非池中之物,此次朝廷广招人才,卫兄弟何不前去应试,若你我兄弟能同为朝廷效力,岂不美哉?
卫青公孙兄谬赞了,只是如公孙兄牵挂令妹一般,卫青亦心念姐姐,平阳公主对卫青姐弟有知遇之恩,卫青不敢忘却。”言罢斟上一樽酒,卫青举樽道:“公孙兄,天高鸟飞,海阔鱼跃,卫青预祝你前程锦绣!”
公孙敖好,卫兄弟果真重情义,公孙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