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东华赶到的时候,青丘所有人都在,唯独没有白凤九和若枫。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见东华进来,他们见东华过来,先是一愣,再是无视。
东华帝君(着急,凝重)凤九呢。
白奕(凝重)东华帝君是失忆了还是健忘,你不是一直想报复凤九的吗,怎么还千里迢迢跑来找她。
东华帝君(凝重)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请你们哪位告诉我,白凤九在哪儿。
白浅(凝重)东华,如你所愿,凤九即将嫁给魔尊若枫了。
东华帝君(激动)不行,她不爱他,如何嫁给他,他们在哪儿?
白真(沉重)若枫为了保护凤九已经死了,凤九带他回家了,而且,不日凤九就将继任魔尊。
东华帝君(震撼)他死了?
迷谷目睹了全程,向东华点了点头,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了,他需要缓一缓冷静一下。
东华帝君(凝重)魔尊住在哪里!
白奕(凝重)帝君不必多言了,几日后凤九自会广发喜帖,届时你去参加婚宴便知道了。
东华帝君(凝重)她不能做魔尊,天君忌惮魔族由来已久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希望她成为六界公敌吗。
狐帝(叹气,凝重)东华,你我交好数万年,今日我们白家都心情不好,你请回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其实并非他们不肯阻止,而是他们也没有去过那无殇宫,不认识路罢了。
凤九的性格看似软弱听话,其实她最是固执了,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谁也别想阻止,就譬如说当年她为了东华五百年下忘川。
东华走后,白真犹豫片刻追了出去,把他带去了桃林。
白真(凝重)帝君,你既然已经无意我家凤九,便不要以怜悯之心待她,你的同情,会令她万劫不复的。
东华帝君(红了眼眶,沉重)为何。
白真(凝重)你仙逝了五百年,有些事或许大家都不想提起了,但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因为那些过去,于凤九而言,太过残忍。
白真给东华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白真(凝重)你一定还记得,大婚那日,凤九曾茫然问你为何如此,激动的想让你退兵吧,其实那是因为她失忆了,你或许不信,但若枫的确能做到,你曾三次与凤九历劫,两次都是因为若枫,若枫曾一次次目睹你与凤九相爱,他的本意是利用凤九与你的爱,让你放下防备,只是后来他矛盾了,犹豫了,他以魔界禁术,配以忘忧香,令凤九一次次失忆,一次次忘记与你有关的点点滴滴,所以在婚宴上,凤九才会对你那般冷漠,可是你却不知道,在你仙逝之后,她也重伤吐血,恢复了前尘所有记忆,她不理解,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忘了你,但是既然你死了,她也不愿独活,她亲手自剜,若枫当即封住了她的穴道,却无法阻止她一心求死,后来他去了魔界的锁灵室,那些妖邪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凤九。
东华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从未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死竟然也令凤九放弃了生。
白真(凝重)那是魔界禁术,远古流传至今,本该绝灭了的,但若枫聪明,还是让他学会了,当时我们已经发现凤九有了身孕,就是你的孩子白滚滚,邪灵告诉若枫,只要用他的血先喂养白滚滚,待白滚滚的命保住了,他便会主动求生与九抗争,而那段时间,若枫耗费了许多修为,终于得偿所愿,令凤九复活,只是凤九复活后想起自己杀了你,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身体每况愈下,若枫答应取消和她的婚约,但是却承诺会照顾白滚滚,你想必已经知晓,白滚滚不同寻常,在凤九腹中待了足足百年,只是还有你不知道的事,那百年间,凤九不知听谁说起所有死去的亡魂都会入忘川河,那忘川河水何其阴毒,碰一碰便会全身溃烂,又岂会是她一个怀有身孕之人可以触碰的,起初孟婆并不答应,一是不能有任何人破坏忘川河的生息,二是凤九的身体问题。
东华帝君(沉重,流泪)忘川河……
东华瞬间流泪,那忘川河的水,他是知道的,万年前他追赶妖邪曾不慎碰到过,所碰到的体肤,足足溃烂疼了三个月。
当年的白凤九,连去河里抓个鱼都害怕冻死淹死,她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下到忘川之中……
白凤九(撇嘴)我可不下去,你是想要淹死我冻死我是不是。
东华帝君(温柔)这儿的水是温的,不会冻死。
白凤九(撇嘴)那我也不去,我在这儿待着挺舒服的。
东华帝君(温柔)你可知道,这世间何处的水最凉最毒吗。
白凤九(挑眉)哪儿?
东华帝君(温柔)彼岸忘川,那儿的河水,泡一泡碰一碰都能全身溃烂,若是所治不及,便会丧命。
白凤九(撇嘴)我傻吗去那儿,再说了,谁会好好的跑到那种鬼地方。
东华的拳头握得滋滋作响,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这短对话,至今还记忆犹新。
她曾说过,活着才是最开心的,才不要去那种鬼地方,可是,她竟然为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谣言,怀着身孕也要去救他。
东华帝君(痛苦)没有人看着她吗。
白真(叹气)自然是有的,若枫对她形影不离,可是她说,她也知道那河里不会有你的魂魄,因为你早已魂飞魄散。
东华帝君(沉重,痛苦)她知道……
白真(叹气)自然是知道的,你魂飞魄散之时,她还清醒着呢。
东华帝君(痛苦)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去?
白真(沉重)她说,她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若是什么也不做的话,她会活不下去,想到你死在了她的手上,她恨不得陪你一起死,可是她有了白滚滚,就算是要死,在那之前她也要替你留下这孩子,可是如果活得太好,又会觉得对不起你,索性便日日去那忘川,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真也红了眼眶,这些事即便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他也仍然痛心疾首。
白真(沉重)我知道,你回来之后一心沉迷复仇,可是我却也还记得,凤九第二次大婚之日,她宁死也要跟你走,她不惜两次悔婚,令青丘颜面无存,都只是想要亲口告诉你,她有多想你,有多么内疚。
这一刻,终于真相大白了吗,原来这么多年来,都是他误会了她,她拼了命一次次想要救他,可是他却在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众羞辱她,他在做什么,他要亲手逼死自己最爱的人了吗。
她说只想要一分钟的时间,可是却不是为了替自己辩解,而是说几句真心的话,他为什么如此吝啬,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肯给她,若枫为她而死,她心里一定绝望极了,她现在一定把自己藏了起来拼命伤害自己,可是他却连她在哪儿都找不到。
验心石那次他为什么要狠心的丢下她一个人,看见她一次次乞求,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不信她不要她。
白真(沉重)当年我们也算是助纣为虐害了太晨宫,可是这些年青丘过得也不是很好,如果你一定要报仇,我不会怪你。
东华帝君(痛苦,绝望)告诉我无殇宫在哪儿,我要去找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仇恨了。
白真(凝重)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无殇宫只存在在典籍中,我并未亲眼所见。
东华帝君(激动)不行,神仙入魔须得剃去本来仙骨,我不能让她这么做,若是她成了魔,这六界便再也容不下她了,她还那么小,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就算是死,也该是我这个不听别人解释的人,我一定要阻止她。
白真(红了眼眶)帝君,你该知道,无论如何,凤九心中真正爱的人向来都只有你一个,若是此刻你的心和她是一样的,我青丘,愿意成全你们,待大婚之日,我们一起去找她。
东华帝君(沉重)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