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啊，我们都走了两天两夜了。”何澜踩着脚下的黄沙说道。
“有限制啊，三个方向都有结界，像是位面保护屏障。”桑德拉忧愁道。
郁嘉耐没有说话，拿出面包和水来，三人分着吃了。
“走吧，我们跟着骆驼的脚印走。”郁嘉耐说道。
甘末县城来了三个打扮怪异的女子，她们戴着黑色的头巾，各自背了一个体积很大的背包，她们补充了几样日常所需的物资后，就去了县邮局，买了几套邮票。
“啊！啊！啊——”一个崩溃的叫喊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这个小县城还处于发展中，最气派的建筑就是那六层楼高的崭新的大饭馆，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楼顶边缘处一声声崩溃地叫喊着。
有两个中年男女在顶楼劝说着什么，更多的是楼下看热闹的民众，他们都起哄着让那个名叫阿依夏木的女子“快跳”。
郁嘉耐拦住了正欲上前的何澜和桑德拉，冷冷道，“你们想干嘛？”
何澜讨好地笑了笑，“我就看看能不能接住她。”
郁嘉耐说道：“小心点，他们也来了。”他们指的是其他几名走出沙漠的任务者。
何澜点头，“嗯”了一声几个跳跃翻进了人群，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万一那妹子真的跳了，她在底下还能想办法接住人。
“阿依夏木，快跳啊！”
“怎么还不跳？”
“要跳就赶紧跳！”
“等在楼下一个多小时了，好热，赶紧跳啊！”
“阿依夏木，不要跳！不要跳！”何澜喊了一声，然后被周围的人怒目而视，被人往后推了一把。
围观起哄的人们大部分是认识阿依夏木的，她是甘末县少数几个读到高中毕业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只是临近她报考志愿的大学开学才得知她的高考成绩被熟人顶替了，可能是一时想不开。
何澜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这些起哄的人，别人的生死与他们何干，何必这么嘴毒去打击一个女孩子脆弱的心灵。
阿依夏木绝望地跳了下来。
“跳了，跳了，可算是跳了。”围观的人群一边欢笑着，一边往前挤想看看热闹。
何澜用力拨开厚厚的人墙，冲上前去。
何澜没有接住那个女孩。
楼顶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交织着楼下人群的欢声笑语。
何澜沮丧地挤出了人群，“嘉耐，我没能救下她。”
“开始了。”郁嘉耐拍了拍何澜的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天色突然暗了下去，除了地上的尸体，所有围观的人一瞬间走了个干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很快，那具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天又亮了。
“啊！啊！啊——”还是熟悉的三声呐喊，一个活的阿依夏木坐在了饭馆的楼顶边缘。逛街的行人、居家的阿姨们、无所事事的混子们、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
“阿依夏木，快跳啊！”
“怎么还不跳？”
“要跳就赶紧跳！”
“等在楼下一个多小时了，好热，赶紧跳啊！”
还是熟悉的起哄声，目的是逼死那个努力读书为了摆脱泥潭的阿依夏木。
何澜心想，这难道要变成灵异位面吗？
郁嘉耐问道：“看明白了吗？”
桑德拉说道：“这是幻象吧，一个无限循环的幻象，这个县城里的居民不会都死了吧。”
何澜摇了摇头，否定道：“那倒没有，阿依夏木能控制的只有饭馆这片地方，跟着起哄的人才会跟幻象融为一体。”
郁嘉耐说，“我去找她谈谈。”说着，她便划开一个空间裂缝来到了饭馆顶楼。
何澜和桑德拉不知道郁嘉耐做了什么，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听到耳边“叮”的一声，机械音提示收集任务完成了。
郁嘉耐带着阿依夏木一步步走了过来。
饭馆还是那个饭馆，但明显变得破败和老旧，这才是它原来的面目。
“好好活着吧，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人要往前看。”郁嘉耐难得好声好气地说话，而且还这么温柔。
阿依夏木面无表情，眼底是一片麻木和无感，她弯腰道了声谢谢，就独自离开了这个前世身死之地。
郁嘉耐等她走远了，才说道，“我们也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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