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死了!”父亲知道了“她”去世的消息后,似乎一下子失了神,痛苦地喃喃着。
我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的生母去世了,就在今天,所以父亲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可是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们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婚了,至今为止,父亲还没有告诉我他们离婚原因的意思。
我从小到大都是跟父亲生活,对这个生母只有怨恨,没有什么别的情感,因此,我没有太多什么别的情绪表现。
“走了,”我走到父亲面前,对他静静地说道,“咱们还得参加她的葬礼呢。”
父亲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我有些无奈。拜托,你们都离婚十六年了,我都十六岁了,你再对她再有什么深切的情感似乎都没用了吧。
再说,你们都离婚十六年了,还能有爱吗?恐怕离婚时就没有了吧。就算你对她是有爱的,她也未必还爱你呀,毕竟你们之间已经断绝来往十六年了。
我不耐烦地继续冲他喊道:“走吧。”
他这才微微抬起头来,像是被牵线的木偶一般麻木了,同时我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我有些吃惊,他居然还真的那么在意那个女人,这么坚强的父亲居然真的会哭出来!我从没见过他哭。
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悲伤,但似乎又差一点什么,悲伤又好像不是那样的悲伤。
“我们不去了。”他说这句话似乎格外的冷静。
“什么?不去了。”我有些疑惑,父亲这样子应该是很悲伤的,为什么会不去见她最后一面?难道是他不敢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他看着我的眼睛,十分坚定。
我们穿好衣服,开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路上很远很曲折。
“这里是?”我们的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我疑惑地问道,感觉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奇怪。
父亲没有回答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也赶快紧走两步跟上。
他熟悉地绕过前面的几栋楼,走入一个门洞,上到七层,用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哪儿?好像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可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打开门,里面的一阵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时,父亲对我说道:“走吧,进去,认识认识你的妹妹。”
“什么?”我惊讶地吼出声音,“妹妹?”
我怎么会有个妹妹?我从来都不知道!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平静地回答道:“先进去吧,我会给你解释的。”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今天这两件事情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先是我的生母去世了,伤心的父亲没有准备去见她最后一面,而是把我带到“我的妹妹”家来,这个我活了十六年都不知道存在的妹妹家里。
我慢慢走了进去。身后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她是你妈妈领养的孩子。我们当时离了婚,孩子归了我。她伤心不过,又领养了一个孩子,现在她死了,她领养的孩子也应该由我们照顾了。”
“你怎么可能有她们家的钥匙?你们之间一直有联系?”我有些恼怒。
“这是她生前委托我的,她把这个钥匙寄给了我,她希望我能养她这个孩子……”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都已经离婚了吗?”我着急打断他,继续问道。
他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这什么意思……”
我还没说完,父亲打断我的话:“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妹妹吧。”
我心里面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看了看那个传来哭声的方向,身子有些颤抖。我深深地摇了摇头,扭头跑出了房子,跑下了楼。
我没法接受这一切。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我不想让一个陌生人进入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不缺少任何人,任何人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