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鹿我脑仁疼(微笑)
一只鹿事实证明不能瞎立flag……我以为把沈巍线和楚郭线砍了就好写了,结果……昨天一天才把原著主线搞完我去。库库删剧情还影响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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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湮下意识的往旁边抓了一下,扔抓了个空,他食指上戴着的戒指闪烁过森白的光,毫无征兆的裂开了。他喉间一哽,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封雪化成长鞭缠绕在腕间。
判官等人还没从这突发的事件里回过神来, 就看见一条长鞭像毒蛇一样地向鬼面卷了过去,镇魂鞭精确无比地缠在了鬼面的脖子上。
那一鞭“呼”地一下扬起凌厉地劲风, 刮到人脸上生疼, 一边的鬼差简直觉得自己是被集体抽了一个大耳光,暴露在空气里的地方火辣辣的,不约而同地扭脸退避。
判官心里的苦水都快要逛荡得吐出来了——大封的动荡越来越无法忽视,可眼下各路势力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避。
五百年前大封第一次表现出松动迹象的时候, 由地府牵头,曾经把各路势力都集中在了一起, 共同讨论了这件事, 当时一呼百应, 各路仙长群情激奋, 一个个大义凛然, 开口苍生闭口天下, 纷纷表示要鞍前马后, 万死不辞。
可是自昆仑山巅一战之后, 这些人就像是商量好了, 集体失踪了。
鬼面一只手攥着冰锥的一角,一只手正好在镇魂鞭缠上他脖子之前塞了一只手进去。
而后在空中,与下面的凡人遥遥对视,感觉那男人的眼睛里有一团比当初点燃了整个大不敬之地的魂火还要灼人的火光。
鬼面“如果镇魂令没有被损坏,”
鬼面的声音在赵云澜企图把他活活勒死的长鞭下显得沙哑而支离破碎,
鬼面“我的脖子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你扒掉了一层皮,啧啧,真是可惜……”
紧接而来的是另一道鞭风,蒋湮的眼睛又一次漫上了蓝光,就像阳光照射下天空似的寒冰,他紧接着赵云澜那句一字一顿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赵云澜(昆仑)放、开、他。
蒋轻烟(蒋湮)损坏的镇魂令不行,那半解封状态的观锋呢——!我就算再受天道制约好歹也是一方神灵,大人也受的起么?
鞭尾穿胸而过打散了一面涟漪没有伤到他分毫,鬼面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蒋湮,仿佛没看见他似的,沉默了片刻,纵声大笑。
鬼面“他与我同为鬼王,尽管境遇所致,性情不合,可我依然不愿意伤他,是他一步一步地逼得我走投无路。你想要人,也可以,拿镇魂灯来换。”
赵云澜(昆仑)“那我奉劝你,如果你够聪明的话,最好也给我一锥,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鬼面如果是昆仑君,我今天就算舍命,也绝不让你独活,至于……我的令主你,唉……我感激你借火之恩,又受他的影响,不得已……实在有一点喜欢你,留着你也无碍。
鬼面说完,带着尖锐的笑声,黑雾升起,一瞬间他与被黑茧包围的沈巍同时不见了踪影。
蓝眼睛的男人失神的望着手中的鞭子。
龙套令主,你……(判官)
赵云澜骤然被他的声音惊醒,极缓极缓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处斜斜飞起,带着一丝说不出的不祥的殷红颜色,漆黑的瞳孔深得吓人,他抬起自己的手,轻轻地舔了一下手心的伤口,上眼皮显得深邃极了,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珠里打下一片看不见底的阴影。判官本能地一哆嗦。
赵云澜(昆仑)“我得劳烦判官大人一件事。”
赵云澜用一种平静得诡异的声音说,
赵云澜(昆仑)“请您带我去见见幽冥中真正的轮回。”
蒋湮抬头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半晌短暂的笑了一下,也侧首望向判官,语气平缓温和,却无端的多了阴狠的暴躁轻飘飘的问,赵云澜右手压在他的肩上什么也没说。江如烟在蒋湮眼皮子底下失踪,他借着自己顺手试探鬼面毫无结果,相比于他知道沈巍的“归处”,蒋湮反而更着急一些。虽然自家属下拿他当枪使有点不悦,但现在重点并不是这个,别说这个下属还是他“故交”,他不在意这事,就算在意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
#蒋轻烟(蒋湮)我相信十殿阎王一定分的清楚形式,不会在这种状况下搞什么幺蛾子吧?
赵云澜嘴角无声无息地露出一个冷冷地笑容。
祝红“赵处!”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赵云澜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祝红。
赵云澜(昆仑)“嗯,”
赵云澜既没有发火,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仿佛随口应了一声,好像他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把祝红派遣走了,她是不顾命令私自回来的,随后,赵云澜脚步一顿,
赵云澜(昆仑)“碰见楚恕之和大庆,让他们继续找林静,我们俩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祝红“我跟你们一起走!”
#蒋轻烟(蒋湮)红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你不放心赵处,也不至于不放心我吧?
赵云澜(昆仑)不用了,带着你不方便,再多修炼几年吧,小蛇。
祝红小蛇?我是小蛇?那你是什么?我们族人里像你这么大的还在啃自己出生的蛋壳呢!你这个凡人。
赵云澜(昆仑)别急,很快就不是了。
赵云澜一路沉默,心有余悸的鬼差谁也不敢上前跟他搭话,蒋湮表情冷漠没有要活跃气氛的意思,只有祝红不管他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过了鬼门关,到了阎罗殿,判官正要把赵云澜他们往里面引,突然被一个冒出来的小鬼挡住了路。判官皱皱眉。
龙套令主大人,十殿阎罗有请。(小鬼)
龙套这是什么意思?斩魂使被鬼面暗算,眼下混沌将开,大封眼看要彻底破裂,耽搁了正事你担待得起吗?让开!(判官)
龙套是,判官大人,但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小鬼)
阎王殿。
十殿高悬。
厅堂如碧空, 上下无边,头顶是永远不会放晴的星河万顷, 脚下是拔舌油锅的十八层地狱, 周遭是流转不去的三千弱水。
人走在其中,脚下明明踩着实地,却活像踩在一块透明的玻璃上,下面扒皮抽筋、上刀山下油锅的, 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仿佛也会随时掉下去。
底下鬼差低沉萦绕的宣判声与大鬼小鬼歇斯底里的惨叫相映成辉,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判官一愣, 知道这是开了“通地眼”,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赵云澜一眼,默默地带着一干鬼差退至一边站好——通地眼平时是不开的, 阎王殿里的人也看不见下面十八层地狱的事, 只有罪大恶极的魂魄不肯就范时, 才亮出来以儆效尤。
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蒋湮当场被气笑了。
赵云澜(昆仑)你们就打算让我站着说话?
赵云澜(昆仑)诸位下马威也下过了,谱也摆足了,我看大家都很忙,就抓紧时间,有话说有屁放吧。
十殿上十个声音叠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和声,怒斥说:
龙套“小子无礼。”(十殿阎罗)
赵云澜哂笑一声——还有更无理的的呢。这个时候,十殿还弄出这样不友好的开场白,连场面都不顾了,根据赵云澜三十年与地府合作的经验……这些蠢货分明是有所求,还不愿意拉下脸来堕了面子,或是没把他这个凡人放在眼里,打算来个威逼利诱?
那也就……不用客气了。
……
就在这时,地下突然开始震动,一开始是细细碎碎的,最后越来越剧烈,阎王殿里几乎飞沙走石起来。
赵云澜往下一看,只见自己脚下的油锅地狱中一个一个的油锅简直晃荡成了“喝前摇一摇”,大盆大盆的热油被摇动得泼了出来,原本威风凛凛的大鬼小鬼们全都四散奔逃,铜柱地狱的铜柱裂了缝,刀山地狱埋的钢刀一个个像打地鼠一样地在那上下起伏,连绵不休……
突然,一个鬼差踹开十殿阎罗的大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龙套“不好了,大封……大封破啦!”(鬼差)
龙套鬼城!鬼城的城门裂开了,都乱了,要造反了!(鬼差)
原本统一口径一致对外的十殿阎罗终于开始在上面自说自话,十只大鸭子似的,咕呱地吵成了一团。——哦豁,机会来了。赵云澜坐在椅子上没动,伸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心想着:哎哟,这下可傻逼了。
赵云澜(昆仑)老子没心情和你们废话,现在立刻带我去见轮回,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祝红赵处!
大殿的墙壁上机关扭动,一阵机簧乱响的动静,墙上打开了一道石门,而里面又是一道门。
只见十殿阎罗一个个亲自从高悬的殿堂上下来,各自取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钥匙,连开了十道门,十道门后,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池子,仙气飘渺,一时间不像地府,看起来倒有点像瑶池了。
定睛望去,只见池子上面泛着一盏巨大的……足有几十米高的灯,与黄泉路上刻着“镇魂”的小油灯模样如出一辙——但是它没有灯芯。蒋湮虽然知道世界线的发展,可真到了当场,他还是为之感到讽刺,更别说他这一世和这地府的关系本就不睦,但他估计以自己的性子,凡是真正参与到与地府相关的一世,和地府的关系就不能好。
龙套令主,你还没意识到么?大封已经破了,这些年大封一直是斩魂使大人在守卫,眼下他不知踪影,更甚于不知死活,黄泉路上的小油灯不过稍作缓冲,眼看最先遭殃的就是地府,随后就是人间,您请先冷静,要不是非常时期,我们绝对不会对您这样试探,眼下我辈应该同心协力、共同度过这场浩劫才是。(秦广王)
果然——赵云澜心想,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先兵后礼了。
龙套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开诚布公吧,小神对昆仑君多有不敬,还请山圣看在小神品级低微,为三界安危殚精竭虑的份上,宽容一些。(秦广王)
祝红吃了一惊,扭过头去看赵云澜,然而那男人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分明是心知肚明的模样。
赵云澜(昆仑)我智商比较低,没听明白,您想试探我什么呢?
秦广王一时噎住。蒋湮终于露出了笑容。
赵云澜(昆仑)为什么阻止判官带我去见轮回?阎王既然知道那么多的秘闻,难道不知道我的记忆和力量是被神农封住的?神农身化轮回,我想去寻找追回力量的方法,说不定能再次帮你们摆平外面咄咄逼人的鬼王,为什么你要拦住我?
#蒋轻烟(蒋湮)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诸位是什么意思?你们管的再多,能力再大,也不过只是几个凡神。
#蒋轻烟(蒋湮)先不说昆仑,揽云入轮回的那天,你们可都在上面看着呢,甚至为了让你们记着,连生死簿上都标的清清楚楚——圣人面前,谁给你们的胆子耍威风?
#蒋轻烟(蒋湮)其实你是知道,不同于我……当年神农封印昆仑的时候,出于某种原因,他的记忆和力量永远也不可能恢复,对吧?
赵云澜(昆仑)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替你说了吧。你想试探‘昆仑君的力量永远不可能恢复’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吧?‘失礼’,可比你想做的事罪名小多了,对不对?
祝红仿佛从他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什么,简直要懵了,看了看赵云澜,又看看蒋湮,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急。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了赵云澜和蒋湮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的秦广王。
赵云澜(昆仑)你把我带到这,是打算从我心上抽一管血?我一辈子对人耍流氓,本以为自己修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老流氓,没想到临到头,居然还有人耍流氓耍到了我的头上。
龙套令主高风亮节,望您一直以大局为重。(十殿阎罗全都落了下来,一个个彩衣飘飘,就像一群落架的鹦鹉,继续使用声音意义上的合体大法。)
蒋湮拽下下/身化成蛇尾的祝红,慢吞吞的叹了一口气,一缕青烟几不可察的飘入他的后颈,然后将化成细剑的“封雪”扎在旁边的地面上。被细绳系住的头发陡然散开从发尾漫上了银白,赵云澜牙疼的看完这一整套“巴啦啦小魔仙变”才就着地下传来的剧烈震颤轻轻地说。
赵云澜(昆仑)斩魂使与神农氏约定守住大封,接掌昆仑,不会无故大开杀戒,是看准了他能忍则忍,所以你们在他面前也是一样的有恃无恐?诸位,我真想多嘴奉劝诸位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啊。
龙套拿下他们!(秦广王)
一个声音骤然插了进来,冷冷地反问。
龙套“拿下哪个?”(蛇四叔)
………
就在这时,忘川里的黑影猛地暴起了几十米,所有的小油灯同一时间灭了,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鬼族!”而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鬼面就是这个时候不偏不倚地出现在了忘川里。
顷刻间,鬼王就被团团围住,鬼面暗暗恼恨沈巍算计他,可无论怎么样,他认为他和沈巍之间始终是他们俩的事,跟这帮蝼蚁一样的乌合之众没什么好说的。他倏地从水里拔出几丈高,一个呼哨,无数鬼族从忘川水里冒了出来,能吞噬万物的混沌在他们身后组成了巨大的屏障。
阎王殿里外都成了战场。
揽云好整以暇的望着从内至外的混乱,被林静那两嗓子笑得不行,可眉宇间的忧虑依旧没减,他依旧没有收到时空管理局关于江如烟的回信——他心中的不祥预发严重。
密室的巨石门后面, 沈巍终于缓缓地现形,他方才指使林静犯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忐忑的表情。
…………
特调处的人打算回去“写报告”了,蒋湮和祝红留在了这里,后者是因为蛇四叔在,前者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金光四溢,充斥着整个地府,黄泉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小灯再次被点燃,这一次火光明艳得多,像一条顺着黄泉路摆尾而过的火龙,顷刻围成了一圈。
整个混沌的碎片连同无数鬼族一瞬间被巨网吸了进去,唯独奈何不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阎王殿上的鬼王。
他究竟厉害,却也把自己厉害成了一条光杆司令。
沈巍轻叹了口气:
沈巍(斩魂使)“尘埃落定,我们走吧。”
这是打不下去了。
林静本来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可他总觉得心里有种怪别扭的感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他下意识地端起望远镜,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鬼面脸上露出了一个欲哭还笑般的表情。
忽然,那张面具从中间破裂开了,成了两瓣掉了下去,露出那张肖似沈巍,却要阴郁得多的脸,身上的袍子无风而起,猎猎如旗。
他露出阴沉而又疯狂的笑,额间突兀的显现了一笔森红。周身骤然刮起一阵诡异的狂风,骤然加强的吸力仿佛要吞噬一切。
鬼面很好,你赢了,我斗不过你,你压根不屑于和我斗——很好。
鬼面你我生来如出一辙,我不明白我比你差在什么地方,你是孤高尊贵的斩魂使,我是万人喊杀的鬼王——这没什么。”鬼面低笑了一声,“这当然没什么,我就是大地之心的鬼王,天地人神皆可杀!只是恨你为人卑鄙,竟然连跟我一战的勇气也没有,找这些蝼蚁来羞辱我。
鬼面你会后悔的。
鬼面你以为你赢得兵不血刃?你会后悔的,我的好兄弟。
#蒋轻烟(蒋湮)?!!!
这股吸力是怎么回事?自爆哪里来的这个效果!
#蒋轻烟(蒋湮)这个自爆不对!快躲开!
他的身体猛然长大数十米,如同一座高山,而后万里之外的地下传来一声隐而不发的咆哮,隆隆地传到地上,像一声雷。沈巍的脸色突然变了。鬼面放声大笑,身体忽然碎成了千万片,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网住了混沌碎片的伏羲八卦网破了。
不过片刻,整个黄泉路、奈何桥乃至阎王殿就一起分崩离析被吸入了漩涡里,他们扛着吸力一路撤到了鬼城以外,摸到了那棵龙城古董街沟通阴阳的大槐树。
龙套“大封是彻底破了吗?”(神农药钵)
#蒋轻烟(蒋湮)不止。
两个人的对话引起轩然大波,就连赵云澜和沈巍也蓦将目光转向蒋湮,哪怕是他们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和大封破了并列。蒋湮抬手指了指头上的天空,无声无息。神农药钵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
龙套大人您的意思是……规则?
#蒋轻烟(蒋湮)不碍你们的事,只和我有关。你们封你们的,只是说一声,免得到时动静太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
木生火,镇魂灯倏地大亮。
火生金,轮回晷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上面的影子缓缓地自己移动起来。
金生水,山河锥上纹路流转如同活物。
大地在剧烈的震颤,后土大封的三道旧印终于破裂,封印下的千丈戾气将要席卷整个世界一般的破土而出,所有城镇乡村里通明的灯火全灭,活人世界里的光就像是脆弱的海市蜃楼,朔风一卷,旋即就没了踪影。
一个声音终于不慌不忙地念出封词:
“以三生之石,封西方白山。”
未老已衰之石。
林静和神农药钵同时觉得心口一空,方才的铭文带着达摩正宗特有的佛家金印与神农氏后人的气息没入了轮回晷中,轮回晷正反飞快旋转三圈,消失在了半空中。
正西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仿佛是一根大钉子压入了地下千万里深的地方,将笼罩大地的黑气硬生生地推开了一条清晰明显的缝隙,汹涌的黑气被打散后,竟然奇迹般的消散了不少。
“以山河之精,封北方黑水。”
未冷已冻之水。
“以善恶之源,封东方碧顷。”
未生已死之身。
三圣一个一个地消失在四象八卦盘上,终于,只剩下了一个镇魂灯。
“以神祇之魂,封南方大火。”
沈巍的周身着起了火,直到长发与长袍一同被卷进大火中,他终于放开了已经晕过去的赵云澜,将他推开,送到半空中,落到了远远的、正震惊地望着这边的神农药钵怀里。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赵云澜一眼,随即终于整个人都没入了大火,再也看不见了。
原来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人,最后却是被自己亲手推开的。
原来他机关算近的要来的同生共死的承诺,最后却是被自己先毁了约。
“不死不灭不成神”,他果然是天生愚钝,行至末路、生死一瞬的时候,才忽然在那电光石火间明白了。
沈巍心里不知怎么的,反而骤然一松,忽然有种“自己能配得上他了”的感觉,然而……
可惜不能再见了。
蓝洢梦的虚影轻飘飘的落在了蒋湮的身旁,侧头看他,轻声问。
蓝洢梦是不是和你看书的时候不一样?——我和南柯当时就告诉你不要改变世界线,不仅是因为会引起蝴蝶效应,也是出于对他们本土人的尊重…但这不不代表我们违反了时空管理局的宗旨…
她意味不明的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停顿了一下。
蓝洢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湮垂眼沉默。
蓝洢梦据我所知,这个天道简直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可天道联盟对他的评价是功过相抵——这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时空管理局的任务是监察警告并报告……他这里。
一个人影逐渐在火焰中成型,脱离火焰飞了出来,径直落在了昆仑君怀里,那人并不沉重,昆仑君却仿佛用了全力去接,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步,抱着怀里的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下一刻,蒋湮的戒指彻底碎裂,一盘透明的方盘从空中压下,蓝洢梦借力封锁了时空,只留下了那吸力不断加强的漩涡。
蓝洢梦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她话音刚落,漩涡就骤然炸裂。硝烟散开处出现了两道身影——江如烟?
不,蒋湮思路顿了一下,他想:是时华——和那个原本应该被禁锢在时空管理局的白玥。
白玥“好久不见啊,揽、云、君。”
这人说后面三个字时带了一股诡异的腔调,嘲讽讥诮。
白玥眼底闪烁着暗沉的金光,带着几分不似生物的压迫和阴狠,不像人,不像神,却也不是代表绝对道义的法则会露出的戾气。
揽云江华!
他上前一步,皱着眉喝到。可随之而来的是对方转身间就到了眼前的杀招,和几乎要晃到他眼睛的几缕金丝,他只得侧身躲避,抓过他头顶,那线极细,颜色极淡,几乎和光线融为一体,用手指去碰时,手指竟然直接从金线上穿透过去,好像那根本不是实质存在的东西,只是个虚影而已。
“只要它的血液里还含有着妄魂的一丝血脉,就无法挣脱我的控制。面对你至亲至爱的人,揽云,你还敢动手吗?你还下得了手吗?”
蒋轻烟一面躲过江华致命的攻击,一方面又要防着天道用白玥的身体天赋耍阴招。他冷笑一声,怒道。
#揽云你身为这个世界的法则监守自盗,为祸作乱,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天道联盟抹杀吗?!
天道大笑,对揽云所言浑不在意,反而继续开口刺激。
白玥“空有一身武力无处发泄的滋味,好受吗?”
白玥“多管闲事的入侵者——”
时魂一击重似一击的杀招,祂分神甩出一道烈焰,前后夹击,揽云无可躲避而就在这千钧之际,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白影替他挡下了火焰。
就在此时,铃铛下悬挂的白棋闪烁了一下,那双琉璃似的粉色眼睛清明了一瞬间,他头上吊着的那几颗金色的傀儡线陡然——崩断。时魂骤的收手,借力环抱住揽云飞出去了老远。
江如烟带着猩血气的笑了一下。
时魂(华)大人,
时魂(华)“我睡了几十年,就真的让你认为我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了吗?”
话脱出口的那一瞬间,时华恍惚了一下,什么时候她竟也能浑不在意的把那位说出来了?想想揽云和蒋轻烟谈起祂时那混不吝的言辞和语气。
对于天地法则来说,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大概是愿意绝对的服从,绝对的遵守,可如果是一个违背了规则本分的天道,恐怕已经不配称之为天道了。
那也就没有什么绝对服从的必要了。
从这个世界的天道倒行逆施的那一刻开始,天道和天地法则就不再是一个事物了。
白玥“不可能——你身上没有妄魂的怨力是怎么操控那些怨气的!”
天道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江如烟剥自己身上的那份血脉的时候,剥的那么狠,竟然一分一毫都没有留下。
白玥还有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揽云身侧手倏然握紧,江如烟的那些反应——吐血,高烧,无法使用法力,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揽云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虚影,然后他忽的笑了。
#揽云原来是……共生天道。什么功过相抵,现在看来,是别人的功抵了你的过,夺舍生人,插手世界线,阻止监察人员进一步调查,秘密联系快穿局……大人,你的梦也做到头了
………
时空管理局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审查完起始的天道联盟使者带来拘了人,南柯拍了拍揽云的肩,浅声说。
南柯我们来晚了。
时魂(华)这么看起来,贵为一方天道,居然和凡人常说的社畜没什么区别。
脑海中传来一声金钟震响声,恢复意识到那一刻,昆仑无端的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忽的就一身轻了,怀抱中的沈巍状态竟好了许多,仿佛很快就能醒了。
一抬头,就看见一头白毛的揽云和一个长发男人正侧头看着他。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江如烟。
昆仑突然牙疼。
这两个女装大佬,上梁不正下梁歪。
然后看见了地府一片混乱,十殿阎罗已经不知道死哪了,再一想,突然意识到揽云和时魂那表情应该隶属于——一脸无辜,不用想,肯定是他们干的。
他牙更疼了。
打架打的挺不爽,收尾善后就更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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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揽芳华完了,应该是完了,可能还得来一篇“番外后记”讲一下新建地府(没了那群花孔雀十殿阎罗),我看镇魂的时候看他们就很不爽……如今应该就算还愿了(狗头)
一只鹿为什么怎么看好像都又烂尾了?
一只鹿没事没事,有很大可能还是要重修的……万一修完可能就没这么烂尾了呢……(自我安慰)
一只鹿祭魂终复见啦。
一只鹿这两天先去搞搞rest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