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哭起来没完啊?”赵吏不耐烦的开口,又抬手揉了揉耳朵,“你的爱人原本有个很好的未来,但你的执念却让你的爱人,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可能!他活着的,他还活着的,是医院误诊而已”说完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那条新闻递给赵吏,“新闻说了,只是误诊…”
赵吏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那个苦苦哀求的男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还有一丝丝哀求……
赵吏愣了愣,原来他都知道的……
可能是和夏冬青待久了,赵吏竟然有些难以开口。他盯着手机上的那条新闻推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吏愣神的时候,眼前的手机被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抽走,“啪”的一声,那部手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叶蓁的声音冰冷且没有感情,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
空灵的声音在房间四散开来,像一把利剑穿过男人的心脏,哭声戛然而止。
“他已经死了,是你的歪门邪道召回了他的灵魂。离开过躯体的灵魂,就算重新回来,也无法再次掌管这具躯壳了。所以就算重新检测到心跳,他也无法像从前那般鲜活。”叶蓁皱眉看着那个男人,言语间丝毫不留情面。
“你们是黑白无常吗?”男人抬头看着叶蓁又看了看赵吏,“我的执念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
这男人,脑回路这般跳脱吗?
“是大麻烦,地府消失一个灵魂,我们要被问责的。”叶蓁拿着手机翻了翻,占据通缉榜第一位的赫然这个灵魂。
“我能再见见他吗。”男人隐忍的哭腔说道,“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可能真的是和夏冬青待久,亦或者是房间里的气息让叶蓁觉得舒心。这个从不讲情面的人,竟真的同意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叶蓁拿出一个沙漏,沙子落完,刚好一刻钟。
灵魂从躯壳里缓缓飘出,来到男人面前,“别哭了。”说完抬起手,手却穿过了男人的身体,“我现在这样不能给你擦眼泪了。”
“是啊,以前我哭,你总会哄我的……”男人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决堤,房间里充斥着悲伤。
“啊,对了,家里的花我浇了水,猫粮我换过了,乌龟的水我也换了,狗子的疫苗今天下午是最后一针了……”男人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仿佛在证明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那个灵魂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的,“我们豪豪,这么厉害呢?”说完又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沙漏,“快到时间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好像没有了,又好像有好多……”男人腼腆的笑了笑,“你要记得我,记得我好
不好……”
“好。”那灵魂郑重其事的点了头。
但赵吏他们却知道,进了冥界,见过判官,审了罪证之后是要喝孟婆汤的。他这样的,冥王不把他打入铁围山就已经算恩典了,还想不忘却前尘往事,简直是做梦!
“该走了吧。”最后一粒沙落下,那灵魂在人间便没有了停留的余地了,“门外有人在等你了,赵吏,送送他。”
赵吏把那灵魂送上木兰的车,嘱咐她把这货尽快带回冥界,随后转身又走回别墅,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敲晕那个男人。
“赵吏!你干嘛!”夏冬青胜似一个带着光辉的天使,怀揣着一个圣母的心。
“滚边拉去。”赵吏抬手把人挥到一边,“说说你吧,叫什么名字啊?”
“陈,陈志。”
赵吏挑了挑眉,“陈大师,说说吧,人怎么复活的啊?”
“就……就那样复活的啊。”陈志瑟缩的说到。
“陈先生,我脾气不好,您是自己说,还是我提取您的记忆自己看呢?”叶蓁抬起手,手心凭空冒出一团蓝焰。
“我说!我说!”陈志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说到,“我祖上是除妖师,从我太祖父那一辈就是了。机缘巧合下,我曾祖父救下了一位天人。”
“天女?”赵吏觑了一眼叶蓁,问到
“不,是个男的。”
“男的?”
“对,他说他叫梵天。”
“梵天?!”赵吏也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个神。
只有夏冬青一脸迷茫,“梵天是谁啊?”
“梵天,亦被称为造书天、婆罗贺摩天、净天,华人地区俗称四面佛,是印度教的创造之神,梵文字母的创制者,与毗湿奴、湿婆并称三主神。 梵天的传统形象乃四颗头、四张脸以及四只手臂,口中不断地诵读《吠陀经》,手中通常没有任何武器,坐骑为孔雀。”说完叶蓁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传说中记载,梵天几乎是个仁慈无比有求必应的神灵。”
夏冬青摸了摸下巴颏,疑惑的说到,“不是天人吗?”
“天人,又作天众。亦指住于天界或人界之众生,据经典所载,天人欢喜佛事,常奏天乐,散天花,飞行于虚空,故另有飞天之称。他俩可不是一个系统的。”
“你们……是什么人啊?”陈志突然有些紧张,生怕知道太多,下一秒被灭了口。
“您甭管了,继续说。”赵吏打断他,又催促着。
“救了他之后,曾祖父让我照顾他,说他受了重伤。慢慢的我们关系变得很亲近,他跟我聊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在后来的某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什么愿望。”
“你说了什么?”赵吏有些紧张。
“我说,我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赵吏愣了愣,看向叶蓁。
“他应该很开心吧,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了。”叶蓁低垂着眼,有些烦躁。
“是啊,他很开心,没想到隔天他的伤就好了,我们一起去听了戏,去茶楼听人说书,我们一起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后来的一天,梵天不见了,我以为是他走了,回天上了。再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你的曾祖父把他关了起来,对吗?”叶蓁看着陈志的为难的样子说到。
“对!曾祖父说他早就知道他是梵天,知道他可以满足人们的愿望,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神关了起来?”赵吏冷哼一声,“你们人类还真是胆子大,神都敢关。”
“你们用什么禁锢了他?”
“曾祖父说是噎鸣的心脏。”
“噎鸣……”赵吏又哼了一声,“你们倒是真下本钱啊。”
“噎鸣又是什么啊?”夏冬青在旁边问到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云:'黎(后土)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即此噎鸣,盖时间之神也。就是掌管时间的神明。”
“梵天在哪?”叶蓁眸光暗了暗,乜了他一眼。
“里,里面。”陈志指了指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有个一人高的大柜子。
柜子外面的禁锢阵术,不是什么高级玩意儿,只不过有了噎鸣的心脏做阵眼,再low的阵术都能困住一个神。
没有了阵术的禁锢,梵天从柜子里走出来,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陈志,还有被叶蓁放在桌子上的那颗心脏。“我记得你。”梵天看了一眼陈志如是说道。
“对不起……”陈志有些羞赫。
“你们这里讲究有恩必报,这些年算我报恩了。”
“那您现在……”
“我要回去属于我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