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大雪没日没夜地下着。

今年的京都格外冷。男子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大雪喃喃自语：“京城似乎有十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身后的丫鬟换绿说道:“可不是嘛，那一年轻尘小姐来从江南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雪，一晃已经十年了。”丫鬟一时嘴快，说完才发现男子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已变得清冷孤傲。那丫鬟自知多嘴，也不敢再多言语，一心一意擦拭屋内的桌椅板凳。

窗外慢慢落雪成衣，天下皆白。男子还是临窗而立，孤傲清绝，似是有无穷的心事。仆妇很少见过这样的主子，早已经被吓得不行，手却依然颤巍巍的擦拭着桌子。正怪自己多嘴的时候，她听到男子发问:“换绿，那年她来的时候你才多大？”丫鬟听到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主子，那年奴婢正好十六岁。”“她好像比你小两岁，是吗？当年你俩还姐妹相称。我说的可对？”男子转过身看着换绿，像是从换绿身上汲取一些往日的回忆。但是换绿不需要回忆，当年的事情她都记忆犹新。

她正要说些什么，男子却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吧，已经打扫地很干净了。”换绿巴不得赶紧走，端着木盆便走了出去。心里却又为主子心疼不已。

那一年她刚从家里出来便被容府的管家买来当丫鬟，她处处听别人说容府的少爷容归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京城之中不少名门闺秀都芳心暗许，虽然没见过容貌，可是容归早已名满京城。再加上容归家世显赫，父亲官居一品，姨母是当今贵妃却没有贵公子的架势，待人温和。她初次见他时，心里还曾窃喜怕是多少家名门闺秀还不如她见过容归容公子呢。

她因为机灵，干事利索很快被提拔成照顾小姐的中等丫鬟。后来容府一个江南的亲戚来小住一段日子，正好缺人照顾，便派了换绿过去照顾。

那天天上飘着不大的雪花儿，到了傍晚雪却越下越大。到了第二天早上，换绿走出屋子却看见容府被白雪修饰成冰雪世界一样。管家领着换绿来到东边一个屋里去，正看到一个容夫人领着一个小女孩在说话。她心里猜测这应该就是容府的远方亲戚了。容夫人看见她来，笑着对换绿说:“这是轻尘，我娘家哥哥的小女儿。我看你你聪明伶俐，照顾她我放心。”

换绿看见容夫人背后的小女孩儿正眯着眼睛对她笑着。女孩儿唇红齿白，若流风之回雪；眉清目秀，又似青莲一朵。容夫人再三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轻尘小姐，换绿急忙应承下。自是不必多说。

外面雪下的紧，轻尘拉着换绿走到门前看雪。雪一层一层地，风一吹飘来一阵柳絮似的雪，小女孩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欢，央告着换绿去玩一番雪。:“换绿姐姐，我们去玩一回雪可好？”说完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换绿。换绿心里对这个小姐喜爱万分，又担心照顾不周，所以又转身走进里屋给小姐披上斗篷，才肯出去。轻尘披上容府特地准备的朱红色斗篷，斗篷上绣着白色梅花更显得她出尘脱俗，像是一个凡间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