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啊,”白龙的脑袋被人拍了拍,于是很不情愿地醒了过来:“我有件事需要问问你。”
锦觅施了一个召唤术,不过几息,一只白绒绒的物什便“扑通”一声落了地。
“小乖乖,”锦觅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那小兽眼睛滴溜一转,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又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衣袖。
它这些天没做什么错事吧。
魇兽只觉背上一沉,而后脑袋便被人摸了摸。
“我有些话要与你爹爹单独说说,”锦觅将小团团安置好,又柔声道:“你先与小乖乖玩玩,好吗?”
小团团点了点头,便被小兽欢快地载了出去。
难不成是……果然被发现了!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某只刚醒的龙一僵,正要偷溜出去时,身子便人被按了下去。
目送着那两只小团子出了门,锦觅才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瞧着膝上那一脸单纯无辜的白龙。
“卖萌是没有用的,”锦觅手一松,那白龙便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你说,留着那穷奇做甚?”
白光一闪,那白龙便变成了一个温润男子的模样。
“是我方登位时的事,”天帝心里发虚,手亦不自觉地搓起了袖口的衣料:“那时…那时…”
那几年的事,他实在不愿回忆,也更不愿提起了。
这人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锦觅皱了眉,细细地回忆起来。
方登位…那时天界人心不稳,实力大减,魔界魔尊也趁机用兵,欲与天界开战。
可论起机心权变,实力修为,莫说是固城王,就是旭凤,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留着穷奇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
锦觅眼底闪过惊色,不自觉捉住了天帝的腕。
“难不成你要吞噬穷奇?”
与凶兽建立血契乃是禁术,他不过一个六千岁的真龙,又如何能承受那穷奇的浑身煞气?
那时她还嘲笑那第三方小界的上神不自量力吞噬混沌,却也未曾想到会有今日。
那上神尽管修炼了十万年,可依然因承受不住煞气而被混沌吞噬,最后变成了那副凄惨模样,可如今——
“父帝向来有一统六界的野心,”天帝声音低了低,愈发气短起来:“我想我总会用到的…”
总会用到的…
那时正遇上她出了事,他因她失了半生精元,其中的凶险,只在一念之间。
锦觅周身一寒,眼底不由带了些狠。
还好他没事,不然…
“你个傻子,”腰间一凉,便有熟悉的寒气将那仙君裹住:“你不过一个几千岁的小龙,谁给你的胆魄施那般禁术的?”
谁给他的胆魄?
他素知自己性子软,若非因母族之仇,若非为了觅儿,他也是没有那般胆魄推翻父帝的。
是觅儿,若是为了护住觅儿,他便什么也不怕了。
不过润玉知晓,若真说出来,觅儿恐怕会…
“莫说你了,就是先天帝那数万岁的老神仙,也是敢看不敢动,”背后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有些生气:“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若被那穷奇吞噬,你这条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她是在意自己的。
腰腹间的小手很凉很凉,却又很暖很暖。
不,是非常非常地在意,就像是在意…一般。
是什么呢……
“我知晓了,”润玉脑中仍有些混乱,只乖顺地地点了点头:“我错了…”
他又惹觅儿担心了。
“你对我很重要,”女子的声音落入耳,润玉只觉自己整只龙都是暖的:“所以你要爱惜自己,好吗?”
原来,只要她心里有他,便够了。
“你,你会爱我吗?”
那声音中带着期盼,带着渴求,既忐忑又脆弱。如一颗易碎的琉璃盏,被小心翼翼地捧到眼前,怯怯地想要得到它主人的认可。
“你说呢?”
那双泉眸与葡萄眼对视,却始终都寻不出一分爱意来。
那里面只有怜惜,宽容,温柔,却唯独没有他真正求的。
看着那漂亮的眼睛渐渐泛起红意,又如沼泽一般地氤氲出雾时,锦觅的心亦跟着拧巴了起来。
许是不忍吧。
不忍他伤心,不忍他痛苦,不忍他彷徨。
“傻子,”将那尾伤心龙紧紧拥住,锦觅心一软,那埋藏了数十万年的话便说出了口:“你便是我的爱呀。”
我便是…觅儿的爱?
润玉眨巴了下眼,却愈发困惑了。
不过,觅儿的怀抱,真是好舒服。
就如,就如——
回到了家一样。
罢了罢了,她只要心里有他,他便知足了。
(玉儿生辰快乐,爱你,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