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不知是谁的琴,也不知它是为何人而奏。
那古音载着韵,时而轻逸快活,时而细腻婉转,时而悲怆凄然,皆一齐随着溪流汇入了莲池。
一曲离爱,便是万载追寻。
而那片盛开的粉莲之上,便是竹制的楼阁。
清风将楼阁的珠帘掀起,内里的一朵青莲便露了出来。
那青莲莲心处,正安静地凝着一滴清露。而那团清露之中,竟隐约有柔白的光泽在缓缓流动。
……
“母神,为何要…”
太清殿空旷得有些寂寥,而那跪坐的素衣女子,身形则更是单薄得可怕。
“玉清,”那声音不知自哪里传出,温柔而又冰凉:“你不该有它。”
不该有,便不能有。
这上界的事,往往要残忍得多。
白光自女子体内奔出,神魄一痛,便没了知觉。
那道被迫与光团分离的柔白,似是痛极,竟扭曲地蜷缩在了一起。
浅淡的紫晕飞出,又将之轻轻裹住,方使它的身子舒展不少。
“你去吧,”太清舒了舒眉:“若修得神魂,自有你们相见的那一日。”
那道柔白似能听懂般,先是挣扎地跃出了紫晕,而后在方才的光团周围盘旋了许久,方恋恋不舍地向远处飞去。
……
不过一缕爱魄,又如何在这二十万载时光中修得神魂呢?
感天地,悟众生,方成灵。
山石之挪转,灵物之生死,草木之发落,朝夕如流水,逝者如斯夫。
它终是得了天地的魂灵,成了自己。
天元二十万六千年,天帝长子诞。
……
琴音方歇,那莲心处的清露便滚了滚,一个不慎,便落了地。
清露乍破,水雾渐浓,而内里本是柔白的光华愈来愈盛,脆生生的龙吟之后,一道清隽的白影便落了地。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