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与水神打过不少交道,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水神。
“太上老君当真不知?”那素衣女子笑得温和,声却是冷的:“还是说不敢告知?”
锦觅将那些仙童挥退,慢悠悠地踱起步来。
“太上老君可知,如今的魔尊可是陛下的亲生弟弟?”
那老君眼珠咕噜转了一下,心下惊了一惊。
“仙上…是何意?”
素手微抬,那架上的一瓶上好丹药便被轻轻抚弄了一下。
“陛下如今年少,气性是有的。可若是再过些年,陛下忽然念起旧情来,那曾经助他做错事的帮手,他就真的不在意吗?”
陛下虽理政清明,却也并非好相与之人。虽这一年来与昔日火神翻了脸,可曾经天界两兄弟的关系,却是好了数千年啊。
若当真是反悔,难保不会迁怒于他。
“小神心中惭愧,仙上,”老君紧盯那女子手下颤颤的药瓶,雪白的眉须抖了抖:“那金丹中只多了一味大寒之药,唤白薇,唯有蓬羽可化其药性。”
“那多谢了。”
锦觅致了一礼,转身欲走。
“仙上!”
老君急忙叫住她,尴尬地笑了笑。
“太上老君一向守得清静,”锦觅停下动作,弯了弯唇:“如今已心中无愧,不好吗?”
这娃娃倒是越发像先水神了。
“仙上说得是。”
……
“我说锦觅,”一绿衣男子衣领大敞,一身凌乱地落在地上,神情很是幽怨:“大半夜地,你唤我来——”
说罢突然捂紧了胸口,一脸惊吓道:“该不是要强抢民男吧?”
这条蛇怎地还是如此地不着调?
“不是不是,”锦觅扶额,又叹了口气:“我唤你是有一重要的事。”
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了一盒子来。
“这是蓬羽,”锦觅将那盒子塞到彦佑手中:“可以治旭凤的旧疾。明日就以你的名义作为新婚贺礼,将这物什送与他,好不好?”
“旧疾?”彦佑心中生疑,偷偷地窥了一眼她:“我总觉得你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得可多了,”锦觅上前一步,挑了挑眉:“当今天帝陛下的义弟,这名号,甚是威风啊!”
彦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冷汗不知何时汨汨流了下来。
“觅儿何时知道的?”
“这许多天,我处理水务,才发现了许多不为人所知之事,”那女子眉目愈发清冷了:“原来……”
“爹爹当年之意,我细细地思了思,才明白过来,”皎白的月纱笼在她身上,有些轻邈:“爹爹的权衡思量,皆是为了保我。而我只一味地求索,方致使他们遭遇如此杀身之祸。”
“说到底,还是求了不该求的。”
凤凰,你果然是我的情劫。
”我所愿,只是一个他,而他,却恰恰是最不该求的。”
果然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彦佑心怦怦直跳,忙擦了擦冷汗。
“我一定办到,我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