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有何愿望?”
“我,我想有一个健全的身体。我妻子为了照顾我实在是太辛苦了。可以吗?”那人上身前倾,双手握拳字字迫切而又诚恳。
“当然可以,我这有一份契约书,只要你签了一切如你所愿不过你可一定要看仔细,想清楚,一旦交易成功,就不能更改,除非再次交易。”像是早有准备她轻轻勾勾手指,契约书悬空在男人的面前,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作为代价我会收走你十年的阳寿。”
“那我交易出的东西会怎么样?”
“'东西'是归我,更改常人命运到底是违反了天道,我会交给需要它的人。只要你出了大门这里的一切你都会忘记。”
“你如果我想找你们,那岂不是~”
“只要你的执念足够强大,你自然还会见到我。”
“换。”男人咬牙下了决心。
“签下名字按下手印即可。”她手指一点,立马出现一个木雕锦盒“吃了它,三日后保你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男人犹豫着吞下,片刻目光空洞无物想丢了魂一样。
她满意的点点头:“幻镜,送他出去。”
他这才瞧了眼男人。冷漠挥动衣袖:“以后这种开门的事,别再烦我。”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她撇嘴道,手里也没闲着将过往来幻界的人名册翻出,在空白出写下——王屠,嘀咕:“第七世。”
“喝茶!”
“唉~倒是有些日子没有接待客人了。”她玩弄着茶盖,漫不经心。
“能来这里的,定然不是'一般'人。”他捧着书,未抬头。显然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她挑眉诡笑。
“你收了王屠十年的阳寿,是为何?”
“我怕他死的太快。”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我以为是孟姑娘,现在开始收利息了呢!”他思考了半晌回。
“为什么你不说是牛头马面或是判官大人?”她用笔指着他问。
“他们?呵~那里做的来这种事。”
“人的欲望,经不起考验。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赌他什么时候再来!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好啊!我赌一年。”他合上书应了。
“我赌半年。”
一年后那人来了,与第一次相比这次显的格外落魄。一身麻衣蓬头垢面。
“我很高兴你是在这个时间回来的。”他勾了一个还算温柔的微笑。却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错觉。
她瞪了他一眼,转脸问:“这次你想换什么?”
“财富!我要成为我们镇上的大财主。”
他眉头一皱:“你已经有了一个健全的身体,据我所知你有一个体贴的妻子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家境也算过的去。你现在所拥有的是其他人可望不可求的。”
“幻镜,你的话有点多了。”她眯起眼。
他一噎,微微叹气,闭眼转眼化成一缕青光消失了。
她给了男人想要的财富,收走了他的感情。男人本是屠夫,继承了父亲的手艺,可能是杀戮太重后来腿断了,便消沉。他能来到这这里,一切都是命数。
“云宦,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吗?”
他闯进她的房间。她心里一惊,想把身后的东西抹了痕迹。
他立马握着她的手腕,她知道瞒不住,坦然:“当然,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饲养蚀心蛊,是你让王屠变成现在这样抛妻弃子无恶不作的恶人。”
“我……”
“别在骗我了,我已经过地府,那王屠是上成命格,他的一生会一帆风顺,寿终正寝。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你真的以为都是因为我给他吃了蚀心蛊的原因吗?一切都是他的命数,而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变数。”
“云宦,你我早已脱离六界,为什么过去的不能放下。”
“只要我还记,只要他历劫,我都要让他终身不得善终。什么脱离六界,不老不死,我通通都不稀罕。”她双眼通红,将他推开。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不想显得咄咄逼人。
“他毁了我一桩姻缘。这便是他种的因才有如今的果。”
“我,从未听你说起过。”
王屠原是一位道士,只因云宦是妖,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收她,好在她碰上一个书生,心生怜悯,说会教化她行正道。
她一心向善,只为留在他身边。
可道士出尔反尔,要将她赶尽杀绝,而那时他们依然成婚。最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面前。
那之后云宦变得疯魔,她苦寻爱人无果,却每一世都能找到道士的转世,因为她的干预道士的每一世都在人间反复轮回。
“你告诉我,真的有善有善报吗?”
他语塞,久久不语。
也许这个问题在不同人的身上有着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