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幕浓稠似漆墨,空气凝滞而厚重。
枢机团内殿,主教们排列整齐个个敛容屏气,一派肃穆。
“简直混账,Dea!你不知道圣器不可外带?还敢私自送与外敌!”
高居顶端的首席主教手执圣杖,目光如炬言淬寒芒:“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串通一气,作乱朝纲!”
被两名高大魁梧的警司摁在台阶前的少年执着的昂起头,眉梢眼角透着狠厉的坚毅:
“哼!那件什么圣器本就是Tanuu一族的信物,你们夺人弑生还想把罪名扣我头上,痴心妄想!”
“休得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谁允许你在此信口雌黄!”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呵——”
少年仍在禁锢中不断的挣扎:“你以为我会怕你,Piolet你这个小人……”
随即被身后的警司按着脑袋扣在地上,只能不住发出粗重的喘息。
首席主教表面风平浪静,眼底却杀意翻涌。
一时场面变得更是肃杀起来。
在一旁看戏的各区主教们默不作声,任谁都心知肚明,此次代宗大人真心想把那小子置于死地,可若论身份前教宗的长子,即便是遭了流放的,若挣个鱼死网破结果也犹未可知。
当下还是明哲保身要紧,任谁也不想去趟这浑水,免得惹上话柄无端迁怒于自身。
“咳——”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阔怕的静默。
自前排缓缓走出一个青年,一身红衣镶金,位分显然不低。
“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理执事罢了,竟如此嚣张。”
Dea脸压着地,偏侧的头看到一双嵌银的长靴游动近面前。
靴子上勾着繁复的锁扣,一颗金制六芒星徽彰显着主人不可小觑的权力。一步步踩踏地板冰冷的声音在沉闷的大殿缓缓回荡。
“私通外敌乃大罪,若是惹了代宗大人不高兴,按律自当革了职。”
靴子的主人总算在他脸前站定,近的他鼻尖都能嗅到几分寒意。
“这——”Piolet面色稍微好转,虽说内心更想直接处死,但凡事都要有个相退的余地,眼下可不是一蹴而就的时机:
“叛敌罪重,不过Cibor主教既开尊口,也就暂且罢免他的教职,革除一切事务。但这未免有些……太轻了吧。”
“那是自然,情节严重者纵是依了法律,也免不得到枢机堂过过日子。”音线清冷沉稳,又透着不羁的意味。
大殿内的主教们都微不可察暗嘘了一口气。
枢机堂——那可是要命的地界儿啊,里面私刑犹重,进去了再出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皮囊了。
Dea艰难地挪动视线,无奈眼前只有繁丽装饰的长靴,略显熟悉的声音使他想看清此人样貌。
能让复派妥协的,莫不是新兴派广为相传的那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年纪轻轻便做了枢机堂总管的红衣……
Dea不禁心头一震,刚刚Piolet叫他——Cib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