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荷跟着柳絮一干人,看见远处正赤脚站在一地碎片的甄湘,惊呼一声,忙上前要把甄湘掺出来,却被那些粗使丫头拦住。
夕荷看着面色苍白的甄湘道:“你们快放开我!主子,奴婢来救你了。”
柳絮一看这情况,忙带着一干人上去“快快住手!王妃有令,要我接甄主子回阁。”
粗使丫头们听了便放了手。夕荷就急匆匆的掺甄湘坐在了石凳上。一粗使丫头站出道:“奴婢们奉了林主子的命令,只怕是不能放手。”
柳絮马上扇了一巴掌那粗使丫头,怒道:“放肆!我是奉了王妃的命令,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违抗。你们最好给我牢牢记住,在这府中谁才是王爷明媒正娶娶来的正室。
粗使丫头们被这厉声一训,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拦住了。
柳絮上前扶住甄湘,柔声道:“甄主子没事儿了,奴婢送甄主子回阁吧。”
甄湘虚弱道:“多谢王妃和姑娘出手相助。”
柳絮看着甄湘血肉模糊的双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奴婢还是尽快送甄主子回阁上药吧。”
“甄主子,王妃说了,日后要是遇到什么需要什么的,只管向王妃提出,王妃定会相助于甄主子。”柳絮道。
甄湘笑道:“甄湘多谢王妃了,还望姑娘传达。”柳絮行礼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送走了柳絮,夕莲看着甄湘又再次被捆上纱布的脚,流着眼泪道:“夕荷,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夕荷再也忍不住,流泪的道:“本是去王妃那儿请安的,却不想回来时被林氏三姨娘给拦住了,好有通折磨。”
甄湘看着他们二人道:“好了,别哭了。要是这样,日后你们岂不要哭瞎了眼。在这府中无权无宠的妾侍,日子哪有不难过的,所以我们应该变强,才不会被欺负,懂吗?”
夕荷夕莲擦了擦眼泪,都点了点头。甄湘道:“过了这般久我也饿了,你们去帮我弄些吃的吧。”说完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腕,神色一变,叫住了准备退下的夕荷夕莲,道:“你们可见到我那金镯子?”
夕莲道:“那金镯子主子不是日日戴着的吗?”甄湘顿时紧张起来,那金镯子是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现在却不见了。忙吩咐夕荷夕莲去找。
找完了整个屋子也找不到,夕荷道:“奴婢们找遍了全部地方,也不见主子的金镯子呀。主子是否落在哪个儿地方了?”
甄湘顿时沉下脸来,急忙道:“把阁中的人都给我召来。”夕荷夕莲被这样的甄湘怔住,忙去召唤。
一刻钟后,甄湘看着底下跪着的下人们,沉声道:“今日,有谁进了我房中?”底下无人吭声。
甄湘又道:“怎么,无人进吗?是否让我查查是谁。”底下一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一嬷嬷抬起头道:“主子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偷了主子什么东西吗?我们虽没有那般金贵,但却不会偷主子的东西的。”
夕莲道:“大胆奴婢!在主子面前竟不自称奴婢。”那嬷嬷冷笑道:“谁不知主子的出身是妓院里的花魁,她又能高贵到哪里。还不是因勾引到了王爷,遂做了主子。可如今就连王爷都弃了,要不是我好心叫声主子,她还算个狗屁主子。想是连我们也不如。
夕莲被这一通话气得就要破口大骂,却被甄湘叫住“这位嬷嬷说的倒是实话,我的出生虽不高,但如今到底是王爷的十一姨娘成了你们的主子,遂我也是有权利去管教那些犯了错误的下人的。如今,我的一只金镯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你们可否看到?若看到了,便放到我的梳妆台上。”夕荷低头,对于如此珍爱的东西,主子这么说已经很宽容了,又这般和气的给机会。
那嬷嬷觉着甄湘语气如此平和,以为是怕自己势单力薄,得罪了他们不好过。这样想着更加嚣张起来“主子这般倒是真真怀疑我们偷了主子东西,可主子也该知现阁中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主子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何地步,还能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可图利的。”
被这么一说,底下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有些大胆的甚至还站得起来或是破口大骂。
夕莲再也忍不住,指着他们怒道:“这是下人对主子说的话!也不想想当初,你们是怎样想方设法的进来的,现在你们这样是想干嘛?”
甄湘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从茶几上抓住一杯子就往地上狠狠一摔喊道:“都给我住口!”顿时个个惊愕地住了口,看着坐在椅子上满是威严的甄湘。
甄湘看着底下的人,道:“别以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阁中的各种王爷赏赐的摆设都被你们偷偷拿走了,但我没有责怪于你们,那是因为我想着你们跟了我免不了吃苦受别人白眼,所以我也当做没看见般,却不知你们竟这般贪心,趁我把那金镯子放到梳台上偷了走。”
因为那嬷嬷说的话个个都觉着有理,认为这甄湘现就是个纸老虎,所以又有一个丫鬟道:“我们哪儿有胆偷你的东西呀,这分明是诬陷。”说完又引起哄闹。
甄湘早已怒气上来,又摔了一个杯子,厉声道:“放肆!如今我是被王爷冷落了,你们以为就能目中无人的欺负主子了,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是谁送我归来。柳絮姑娘是王妃的得力大丫鬟,就连她都这般恭敬待我,就说明王妃有意与我好要护我。若我把今日的事告诉王妃,想想你们会如何被处置。最好,乖乖的把金镯子给我还回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夕荷也道:“在这府中若是得罪了王妃,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连命也不保。现在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别为了这一步错而毁了全部。”
底下人听了顿时沉默了,王妃是府中能主持他们生死的人。若真如她所说,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丫鬟跪着出来。一看,就是刚才顶嘴的那丫鬟。丫鬟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拿出金镯子,害怕的求饶道:“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主子……求主子饶了了奴婢吧。”
夕莲气冲冲的上去,拿过金镯子后,又打了那丫鬟一巴掌道:“你这小偷!自从你们进阁中当差,主子哪有亏待过你们,无不是好处多多。可你们今日这般,怎能不让主子心寒。”说完又重重哼了一声,才把金镯子递给甄湘。
甄湘看着手中的金镯子,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我看自己是没能力当你们主子了,要是想离开的,我便命夕荷结了你们的工钱就算了。若还想留着的,那便要忠心对待,我也必会好好待之。”
人人以为会被责打一番,谁知却听主子只是轻轻带过,顿时生出一丝愧疚来。
夕荷看了看甄湘,有些为难,附在甄湘耳边轻轻道:“主子,咱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只怕……”
甄湘道:“那便把我的首饰全部换成碎银子分给他们。”
夕荷看着甄湘,只能点头道:“想要结工钱的便跟我来吧。”底下的人个个互看了一眼,顿时走去了大半,只剩下两个奴才和三个奴婢。
甄湘看着剩下的五个人道,既然你们决定留下,那便好好儿干事,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日后,就有劳各位了。”
那跪着的五个人道:“奴才(奴婢)定对主子忠心耿耿。”甄湘又说声多谢,便让他们散了。
看着手中的金镯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在这府中若是一昧软弱,只会任人欺负任人宰割。妈妈,只有自己变强,那样才能离报仇越来越近。若甄湘变成了一个妈妈都陌生的人,妈妈您还会爱着甄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