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素手，轻轻的撩开了床帘，只见李氏九姨娘已经掀开了厚重的被子，双腿盘坐。苍白的脸上此时神情漠然冷冽，丝毫不见平时的柔弱乖顺。
李氏九姨娘提防的看着平静如水的甄湘，语气也不如刚才般软糯无力，沉着声冷硬道：“只凭那几块糕点和油渍，你便怀疑了我，想来是有备而来。”
甄湘端起茶蛊再次呷了口茶，浅浅的道：“这点蛛丝马迹自然不能识破了姐姐，可姐姐身上的香囊却大有文章。”
李氏九姨娘不由的低头摸了摸戴在身上的香囊，沉默不语。
“姐姐的香囊连睡觉也戴着，且里面装有几昧药，倒是解了这香炉里的麝香。”在上一次来时，甄湘便知道了这炉中的香料掺有不该有的东西。
“你怎知我香囊里装的是解麝香的药？”
甄湘走到香炉旁，打开盖子就把正燃着的香料弄灭，夹起剩下的香凑到鼻尖闻道：“我喜制作香料，药材自然也认得些。”这香料中加入了大量的麝香和红花，女子若常年使用，想要有身孕是不可能的事。
从前在春馨楼时，制作香料是甄湘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门功课，而香料也常常有药材配入，所以药材甄湘也是认识了不少。以前只把这些当做玩乐兴趣，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这香料中加入了大量的麝香和红花，女子若常年使用，想要有身孕是不可能的事。
李氏九姨娘见甄湘此举，眼底悲伤痛恨，道：“这香是王妃送的，且府中姨娘们都有，年年供应。王妃为了不让我们怀孕威胁到她，便下此狠毒手段！如今府中无子嗣，都是因王妃私心导致。如今你已是王妃的人了，现已知晓了我又为何不告诉于她，好让她治我。”
甄湘放回香料，看着坐在床上露出痛恨的表情，道：“这就是你一直装病的原因？”
李氏九姨娘睫毛眨了眨，顿时一颗泪珠落下，抬头注视着甄湘，摸着肚子缓缓道：“当年便是因用了王妃送来的香料，我只有三个月大的孩子便就这么没了。当时我还不知自己已有孕便就流了产！”
李氏九姨娘说到这儿，顿时咬牙切齿，两行泪便滑过了下巴，双手紧紧的抓着腹部的衣服，悲痛难耐：“看着那鲜血染红了裤子，我的孩子，就这么的没了！后来偶然间在香料中，发现了大量麝香。”
“既已知道了真相，为何不报仇，反倒一直装病？”
“我也想过要报仇，可是王妃做事滴水不漏，我根本无从下手，还差一点被她发现了，所以只好装病来养精蓄锐。”
“现你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我告诉王妃，到时你岂不无退路？”
李氏九姨娘擦了擦眼泪，抬头坚定的看着甄湘，坚决道：“你绝不会告诉于王妃。”
甄湘见李氏九姨娘刚刚还害怕自己告诉王妃，现却对自己如此信任，挑眉一笑道：“哦？为何？”
李氏九姨娘依然注视着甄湘，一个字一个字道：“因为，唐氏五姨娘死于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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