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天。
这是他离开我的第二年。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我不敢去想,也没有人愿意我去想。因为他们都说,他是我的劫。
已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徘徊在他家门外,我还总期待着他和从前一样,打开门用那我眷恋至极的笑容迎接我。
然后我会对他说:“马嘉祺,我等了好久。”
就像现在,我只能对自己喃喃:
马嘉祺,我真的等了好久。
马嘉祺离开地潇洒,他把一切都留给了我。昔日的回忆全部被他留下,姚景元把钥匙递给我时说,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
手中的钥匙被我攥的很紧,这确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了,我始终相信着总有一天他能够从我手中亲自拿回这把钥匙,尽管这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像是痴人说梦。
这是我在他离开后第一次进他房间,里面的陈设这些年来似乎都没有变过,还是他喜欢的样子。或许,这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是个极爱整洁的人,用一丝不苟来形容他绝不为过。他的书桌上还整齐地放着一摞书,那都是我送给他的。
我拿起最上面那本已经落了些尘埃的书,是川端康成的《古都》,扉页上还留着我略显稚嫩的字迹:
送给我最好的朋友马嘉祺。
他什么都没有带走,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离去。
我开始慢慢整理他的房间,尽管它整洁有序,但我还是想要寻找到他的踪迹。
在他的床下留着一个箱子,都是些零碎的物件,唯独一个精巧的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他没有带走。
我打开盒子,盒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留在了里面。
我拿出那张纸,将它仔细打开。
这是一份眼角膜捐献志愿书,我愣住,接着,我的泪便再也止不住。
果然,捐献人是我,林千一。
在我看不见的日子里,我无法想象到他是如何带着忧愁的眼神看着我,又是如何毅然决然决定将他的眼睛给我的。
他从来都是我的眼睛,永远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一般清醒过,我知道,我要把他找回来。
没有再犹豫,我拿起手中的志愿书离开了马嘉祺家,也不管满脸的泪痕和路上行人诧异的眼光。
“姚景元,你开门!”我努力拍打着姚景元家的门,他给我开门时吓了一跳,愣是呆了几秒才问出口:
“你怎么了?”
“马嘉祺在哪里?”我抓住他的手臂,压抑不住内心的起伏,眼泪不断地滴落,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就像一个疯子,但我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找到他。
姚景元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沉默了几秒后,他开口道:
“回去吧,他不想见你。”
我僵硬的松开他的手,忽地笑了出来。我们就像两个傻子,明明都知道,却都装作不懂得。
“你们的问题从来不是一双眼睛。”姚景元认真的看着我,我心底一沉,最终还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对。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