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襄阳王府
尹君修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右手不停的转动左手的戒指。
“教主。”
景田拿着一只鸽子走到尹君修下首,解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
尹君修微抬起下巴示意。
“踪迹已现。”景田展开纸,念道。
尹君修听罢,站起身来,问:“他们几人呢?”
“下人说,他们几人三日日前便离府外出。属下已经派人跟着了。”
尹君修冷笑一声,说;“景田,你带着人马,咱们去会会那个暗阁阁主。”
“是。”景田低头抱拳,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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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能给楠楠一口饭吃吗?”
一位衣着赤红丝绸为底,图案以金丝勾勒而成的贵气公子被一个小乞丐拦在了路中央。
贵气公子低头,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身前,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双手正局促不安地拽着自己的衣角,耳尖泛着红晕。
“诶?你这小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啊。”随从拦住了小姑娘打算揪自家公子衣服的手,问道。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缩回手,蹲在地上,用手抱住头,哆哆嗦嗦的说:“我、我、我就是、就是太、太饿了,别打我,别打我……”
随从看到小姑娘蹲在地上也傻了眼,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小姑娘怎么就蹲在地上了啊。
周围的人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所吸引,隐隐有把他们包围起来的趋势。
贵气公子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示意随从赶紧解决完,赶紧离开。
“小姑娘,我们身上现在没有多余的食物,这有些铜钱给你可好?”随从从怀中掏出几枚铜板递到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头也没抬,只一个劲的哭泣。
随从皱眉,说道:“那你要怎么样?”
贵气公子没了耐性,也不想被人围观,抬脚就要从小姑娘身边离去。
刚才一直默不出声的小姑娘,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贵气公子的衣角,抬起头,说:“哥哥,你能不能带我走啊,我很能干的,我可以洗衣服,可以打扫卫生,我什么都可以干,哥哥你能不能把我收下来啊?我不想再过整日被人欺凌的日子了。”
贵气公子没有料到小姑娘这么迅捷的揪住自己的衣角,被迫停下了离开的步伐,低头看着正哭的惨兮兮的小姑娘,心念一转。
“你要跟着我?”
小姑娘点点头。
“你不怕我是人贩子,把你卖了?”
“哥哥不会把楠楠卖了对不对?”
看着眼前小脸饿的蜡黄,只一对哭的红肿的眼睛,在脸上显得格外大的小姑娘。
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跟着便跟着吧,左右也不缺你一口饭吃。”
抬头对一边的随从说:“把她带上吧。”
“公子,这……”随从有些迟疑,说:“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是,公子。”随从见自家公子同意,收起手中的铜钱,对还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说:“我家公子心善,留你在身边伺候,还不快起来?”
小姑娘在刚刚公子答应收下自己后,便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的,正准备跪下来感谢时,被贵气公子止住。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离去。
主仆三人找了一间客栈,使了些银子,让小二找了一个大娘,把小姑娘带去清理。
雅间内
“公子,为什么要收下那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啊?”随从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收下她,接下来那老狐狸的戏还怎么唱下去?主子还等着看戏呢。”
贵气公子端坐在圆桌前,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往桌上一放,随从有眼力见的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戏?哪儿里来的戏?就那个小丫头?”随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咱们呐都是这戏台子上的配角,主角还在后面藏着呢。”
“哎呦,我的公子啊,您要说就说明白些呗,这模棱两可的,我往哪儿去猜啊。”
随从故作搞怪,语气动作夸张到根本忽视不了。
“停停停。”贵气公子放在茶盏,伸出手止住了对方夸张的表演。
“又没有别人,还演的这么恶心,恶心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贵气公子作势“呕”了一下。
随从翻了个白眼,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下人样子,一撩衣袍坐在了贵气公子身边。
“凭什么出来一趟,你就穿的人模人样的当公子,我就得给你当下人啊,这一路上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你还嫌弃我戏不好。”
“那当然是主子慧眼识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比你适合。”贵气公子右手握拳,头支在手上,整个人放松下来。
“文驰,这场戏接下来该怎么唱?”
文驰伸了个懒腰,一边整理衣服的褶子一边说:“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老狐狸引到别的地方去,只要阁主那边可以放开手脚的做事,咱们这边接下来的戏怎么唱都可以。”
“那个小丫头和老狐狸又有什么关系?”
“阿旗,你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单独做过任务吗?”
阿旗皱皱眉,说:“不知道啊。”
“因为让你单独一个人出任务,容易有去无回。”
“你在开玩笑吗?我武功好歹在咱们榜上也是进了前十的,有去无回,看不起谁呢?”
“很多事情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文驰摇摇头,继续说道:“对于那个小丫头,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身高不足三尺,头发稀疏……”阿旗把自己观察到的东西事无巨细的描述出来。
文驰百无聊赖的听着阿旗的描述,在心底无声的叹口气。
汴梁城内,不是客栈
“展大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萧商羽把信纸递给展昭,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
展昭接过信纸,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擦两下,一字一字仔细看着信纸上的话。
半晌,展昭抬起头,对萧商羽说:“信纸与当初八贤王交给包大人手上的那一封一模一样,看字迹,也应是出自一人之手。”
萧商羽挠挠头,说:“不是说这暗阁除了钱财交易之外,还可以用消息换取吗?可这上……”
“这……展某也不大清楚。”
“这可怎么办啊,我上哪儿去凑这五万两啊?”萧商羽有些崩溃。
展昭想要安慰萧商羽,却不知从何下手,自己多年的积蓄也不够这五万两。
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呦,这是怎么了?小爷不过晚来这么一时半刻,气氛就这么诡异?”
说话声打断了屋内的安静,只见白玉堂身着常年不变的白色锦袍,脚蹬同色祥云纹履靴,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白五哥。”
“白兄。”
三个人打过招呼后,围住桌子坐下。
“萧弟,说说看,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如此愁眉苦脸?”
“白五哥……”萧商羽又将事情重复说与白玉堂听。
“嗐,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事了。”白玉堂听后,豪迈的拍了拍萧商羽的肩膀说:“五万两银子,五哥替你出了。”
“不不不!”萧商羽连连摆手,说:“这是小弟自己的事情,哪里有让白五哥掏钱的道理。”
“你既然叫我一声白五哥,那便是自家兄弟,兄弟之间互相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话虽如此,但这个钱小弟会自己想办法的。”萧商羽还是不想让白玉堂出钱。
“嘿,你这小子,是不是拿我当外人?”白玉堂一听萧商羽还要拒绝,气的一拍桌子,冲萧商羽说。
萧商羽头摇得像拨浪鼓,脸憋得通红,说:“不、不是的……”
“好了、好了。”展昭插嘴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