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流三式，心泯！”卡卡西苦笑着，绝望地朝自己挥刀。
就在刀锋抵达他身体的前一个瞬间，白牙刀突兀地停住了。
卡卡西愣住了，在他做出反应之后，眼前就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线光明出现在他的眼前，渐渐的，这束光扩大了，空间出现了，四周都是银白色的，像沐浴在月光中的云海。卡卡西就身处在这片云海中。
远处浮现出一个身影，卡卡西不太看得清那人的模样，心中却莫名肯定地认为她是个女人。
多年的忍者生涯让他本能地戒备起来，刚想掏出苦无，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忍具包，或者说，他的手和忍具包其实都不存在。
“没用的。这里是哀家的思维空间，你我都不是实体，又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实体’可言。你做出的任何动作，都仅仅是你以为你做出的动作，在现实世界里，你已经晕倒了。简单来说，就像是你们人类经常遇到的‘做梦’一样，而哀家就是构筑你梦境的人。”那个女人的样貌清晰起来，她穿着一袭白衣，一头白发飘飘，眼睛也是纯白色的。异于常人的是，她的头顶上有犄角，而额头上长着一个…眼睛，一颗猩红色的，转动着九颗勾玉，酷似宇智波写轮眼的眼睛。
这九颗勾玉和强大的查克拉，让卡卡西明白，在这种人面前，他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手拈死的蝼蚁。
“你是谁？”但是，卡卡西知道，他绝对不能示弱。
“不需要这样的。你该不会还没有明白你做了什么吧，梁琴夜。”那个女人顿了顿，似乎在欣赏卡卡西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惊恐的表情，“哀家名为大筒木辉夜。作为使无限月读成功的最大功臣，哀家觉得，你有资格知道些什么。别紧张，就算你是出全力也无法伤到哀家分毫的，况且，这里是哀家的思维空间。”似是威慑有似是炫耀般的，她看似不经意地捋了捋头发，刹那间，卡卡西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窒息的感觉格外陌生。
“想要泯灭你的一切，对哀家来说，易如反掌。”
如同最终的判决般，卡卡西明白，他能做的，只有服从，以及接受现实。然而，他仅仅猜到了冰山一角。
“你大概听说过六道仙人的传说吧。那个对你们来说如同神话般的，平定了天下大乱，拥有比天的神力，不徇私情地封印了她可恶的母亲，带给世界查克拉和平安的‘六道仙人’。”辉夜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改刚才的平和与居高临下。
“六道仙人？…确实听说过。”
卡卡西思考了两秒，大概回忆了故事内容之后回答道。
“哀家就是‘卯之女神’，六道仙人的母亲，而六道仙人的真名为大筒木羽衣。他和羽村，也就是哀家的另外一个儿子一同封印了哀家。”辉夜微微低下头，问卡卡西，“然而那些都只是他们为了洗清自己的罪恶而流传下来的传说。你愿意知道真相吗？”
“还有谁知道所谓真相？”
“…在这个星球上，除了哀家，没有人知道那些事情的完整的过程。哀家虽然无法告诉你一切，但是可以告诉你羽衣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以及哀家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好的，我愿意了解所谓真相。”
于是，辉夜向卡卡西讲述了她的降临，讲述了神树，天子，结婚，战争，谈判，绑架，反击，误会，冤枉，被讨伐，怀孕，爱野之死，吃下果实，平乱。讲述了羽衣和羽村，他们的长大，献祭，“儿媳”，发现，愤怒，反目，威慑，离开，蛤蟆，仙术，控制，暴力破解，最终之战，封印。以及，一个母亲的悲哀与无奈。
卡卡西很受震撼。这与他所想象的，与那种“大反派”截然不同的平淡的哀伤从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里浮过。所有人，都有苦衷。
然而，他也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
他想知道辉夜的“可恨之处”是什么。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哀家在月球一直呆着，直到有一次意外来到你的世界。哀家在你的世界里生活了一个月，还成为了一个‘主播’，玩了‘电子游戏’，在直播里被认出来是‘大筒木辉夜’，然后看了那部叫《火影忍者》的动漫。于是，哀家知道如果不做出任何干涉的话，无限月读计划根本没法成功，所以，在哀家遇见了你和阳柳之后，哀家控制汽车杀死了阳柳，并让你‘活下来’，并用一定的幻术干涉引诱你自杀。在你死后，哀家用空间忍术把你灵魂转移到忍界，结果不慎被地爆天星外守着哀家的羽村查克拉发现，强行关了回去。”辉夜语调轻快地说着她杀死阳柳，欣赏着卡卡西的震惊和愤怒。
原来，她的可恨之处之一，是“残忍”，具体一点说，也就是对普通人生命的藐视和在无限月读中表现出来的对个体的不尊重。
卡卡西在极度震惊之余，这样想着。
“怎么了？适当的牺牲不是必要的吗？如果无限月读没有成功，查克拉就会浪费在无数毫无用处的低级忍者身上，根本无法被有效利用。…你说呢？”辉夜笑着，白皙的手划过卡卡西僵硬的脸。
卡卡西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培养战斗力，提升实力。你已经无人能敌了不是吗？而且‘这个星球上’…什么的，难道还有外敌吗？”卡卡西的语调平缓的有些不真实。
“…已经完全失败了的你们，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知道那么多。”辉夜抿了抿唇，低低道。
“大筒木辉夜，作为为数不多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与你立场敌对的人，我其实…并不觉得你是完全错的。固然，你残忍，你杀人无数。但是，我也总觉得你是迫不得已的，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且，被丈夫误解，被丈夫逼迫，被儿子封印，与儿子敌对，所有的这一切都或多或少改变了你，让你变得不再相信他人。你…很大程度上是被逼迫的。如今，我也已经全盘皆输，你虽然是杀死了阳柳，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说服你，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自己错了，以及错在了哪里。所以，请你告诉我，这对你也没有坏处，反正我马上就进入月读了。”卡卡西如实说道。
“哀家根本没有错！你一个愚蠢的人类，有什么自己批评哀家。好，哀家告诉你，确实有外敌，因为哀家被逼吃下了神树果实，没办法给大筒木一族交差，再过十几年，就会有人来讨伐哀家。如果只靠人类的话，是绝无击退他们的可能的。哀家仅仅是想保护这一方净土，不受该死的血统的束缚以及查克拉的无形逼迫，但是…谁知道这个世界…人性果然是不会变的，不管是你们还是忍界的人，还是我们大筒木。只要哀家复活，掌握了这一整个世界力量的哀家，一定可以重塑大筒木一族。”如同对命运的报复与宣泄一般，辉夜前所未有地愤怒。
“所以！所以我才希望你知道…虽然人性有无数的贪婪和欲望，但是，如果你能从一开始就尝试相信和依靠别人，向天子解释清楚，或者，告诉你的孩子们大筒木一族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试图隐瞒，事情一定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的。如果你告诉羽衣和羽村你使用无限月读的原因，他们一定会理解，并且想出更好的办法的。”卡卡西感觉到辉夜已经想把他送走了，就尽可能地让她明白。
“你还是这样天真。哀家难道没有尝试相信天子吗？哀家到吃下果实之前，都没有防备过他一次！然而，结果呢？结果他发动全部的兵力通缉哀家！？这就是你说的所谓‘信任’的结果。好了，无限月读差不多要开始了，你也该走了。”辉夜一边说着，一边发动术，一个黑色的漩涡开始尝试把卡卡西卷走。
卡卡西竭尽全力地留在辉夜的思维空间里，他大吼道：“你应该跟他说清楚的。如果事发之后，你立刻派人跟他联系，事情就不会这样了。你一定防备了吧？如果你真的信任他的话，就不会瞒着他不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来到忍界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是如今，你难道感觉不到孤独吗？没有任何一个与你并肩作战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仅仅只有分裂出来的意识体以及敌人于你作伴，你难道…感觉不到孤独吗？”
辉夜想起了在那个世界的经历。认真工作，有时间玩游戏，追番，吃好吃的…那样平常的生活…和终日操控白绝与昔日为友人甚至亲人的大筒木族人作战对比起来…
“孤独…吗？”辉夜喃喃道。
“旗木卡卡西，或者说，梁琴夜。不得不承认，哀家确实明白，那会很孤独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回去吧，哀家觉得，你还是好好进入无限月读，体会一下辛福的味道吧。虽然，那样的话…你最终会变成白绝，但是，偶尔任性一下，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辉夜轻轻笑了笑，卡卡西不知道，这是否是查克拉始祖无奈的苦笑。
卡卡西不再挣扎。
他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望着渐渐发出光芒的月亮，他没有动弹。
无限月读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
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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