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之眼

“止水君，你继续练吧，我得先走了。昨天下午的时候，鼬又来店里了一趟，说是让我今天晚上去他们家做客。我以前没去过大家族做客，得回去准备准备。回见了。”卡卡西笑着冲着正在对着木桩子挥舞太刀的宇智波止水挥挥手，离开了后山的小树林。

不知不觉，卡卡西经营那家小店也快三年了。这段时日子里，卡卡西和那两个宇智波也算是混熟了，有时店里客人少的时候，他也会去看看二人的修行，或者约在树林里聊聊天之类的。而今天晚上，宇智波鼬总算说是想让卡卡西到他家吃饭。

这三年来，有时卡卡西也会借进货的名义，去黑市里到处瞧瞧，倒是好好了解了一番止水和鼬的情况。止水是宇智波镜的孙子，也是他唯一的后代。宇智波镜的万花筒能力是改变别人的记忆，估计止水的能力也会与之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可能也是针对他人的思想的能力。而宇智波鼬也是5岁就上过战场的人，从小就成熟稳重，见证过生死，写轮眼也已经开到了三勾玉。不过，不管是因为这三年的接触，还是因为卡卡西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的愿望，他都不希望鼬得到万花筒写轮眼，那样诅咒的力量。

卡卡西不太清楚止水是否开了万花筒，更要避免鼬开万花筒，所以，与他们接近后，卡卡西总是尽量改变他们。比如，在卡卡西的极力劝阻下，鼬在暗部表现平平，没有引起高层的“特别关注”。

卡卡西回店里梳洗了一番，换了一件正式的和服，虽然顶着个路人的皮囊，但是依然显得庄重而大方。晚上六点半，卡卡西准时踏进宇智波族长家的大门。

温馨的灯火，古朴的木质餐桌，幽蓝的，散发着宇智波传统气息的色彩布置，笑容灿烂的墨发女子，白白胖胖的孩子，伴随着壁炉里柔和的火光，无声地迎接着卡卡西的到来。“打扰了。”卡卡西敲门进来，欠身问好。

美琴一边布置着碗筷，一边和佐助聊天，鼬在厨房里热菜，富岳还在警务部队没回来。卡卡西自来熟地走进厨房，和鼬搭起话来：“你在暗部混的怎么样？”“老板，暗部的任务都是机密的，不能讲给别人听。”鼬熟练地取出剩菜，像老师回答小学生的问题般无奈道。“我知道，我的想问的是类似：你的职位怎么样了？上面有没有让你升职的意向？队长怎么样？有没有看上好看的姑娘？之类这样的问题。”卡卡西拍了拍鼬的肩说。

“老板，你这…我的队长倒还不错，是个看起来老实的人，听说是因为跟暗部的一个前辈执行了一次任务，后来事情闹大了，闹到了火影大人那里去，然后就从从别的地方调过来了。升职倒没有，不过我在暗部的待遇还不算差。”鼬一边把热好的菜端上桌，一边含糊其辞地说。

“鼬，招呼阳柳老板上桌吃饭。”美琴摸了摸佐助的炸毛道。

“不等父亲了吗？”鼬问。“已经七点了，他大概要晚一点才回来。这段时间嘛，警务部队又有人不安分了……啊，没什么。阳柳老板，您好。”美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七点，卡卡西和除了富岳以外的宇智波族长一家开始用餐。在吃饭的时候，卡卡西倒是了解到了一些黑市或者履历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比如说，佐助小的时候，除了鼬以外，连美琴抱他都不一定能哄好。再比如说，鼬还在上忍校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叫泉的姑娘，前不久被任命为精英中忍，据说还打算试试进暗部。当卡卡西看到美琴弯弯的眉毛时，就知道鼬的母亲一定已经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儿媳。还有，美琴给卡卡西看了鼬小时候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鼬戴着猫耳头箍，据说是为了做一个抓忍猫的任务戴的。

晚上8点，卡卡西他们结束了用餐，美琴到厨房里洗碗，鼬和卡卡西在茶室喝茶聊天。刚刚坐下不久，宇智波富岳就回到了家，很快来到茶室，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老板，又见面了。鼬是我的长子，宇智波一族以后也要由他继承，虽然成熟是好事，但太聪明也容易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找不到问题的本质，而且，他这个年纪，也应该多交些朋友，成年之后，很难交到交心的朋友。还要感谢您，美琴和我都对他现在的生活方式很满意。”富岳这三年也没少来卡卡西的店，也算是老熟人了，聊起来也没什么客套。不过，因为他每次光临卡卡西的店总是在夜里，鼬倒是不知道他们这一层关系，显得有些惊讶。

“父亲，您和老板什么时候…”

“你爸天天那么晚回来，半夜你们不都早就睡了，他还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就来小店里了。毕竟我的店一直开到很晚，那个时间估计也就我这家店没关门了。小店开业第一个客人就是你爸。”卡卡西大笑着说，丝毫没有在意形象。“父亲，您以后还是让母亲给您早点把晚饭送过去吧。不仅是那么晚吃饭对身体不好，而且，要是母亲知道你宁愿吃外面的饭，也不要她做盒饭给你吃，也不知道她会怎么说…”鼬抿了一口茶，轻笑着说。“鼬！”富岳低低地说，“你应当知道，族长家要是都闹家庭矛盾，我怎么解决那些族人对自己妻儿的不满？”

“好啦好啦，鼬毕竟是你的儿子，没必要用对待下属的一套对待家人。”卡卡西挥挥手，笑着打圆场道。他暗自为这对尴尬的父子叹气，虽然鼬在他的影响下变得不像原本那样过于注重刻板的礼节和形象，在对待家人的时候，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也会偶尔调侃两句。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富岳对自己长子的高要求和对待下属般的教子方式是卡卡西没有权利干涉的，所以，要是卡卡西不在，这样的时刻就会显得异常尴尬。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卡卡西笑着，与富岳一家子告别。临行前，鼬送卡卡西出门。“那边，”鼬指着对面的一套房子说，“就是止水的家，他的父亲，也就是宇智波一族的第二把手，也住在那里。不过，如果你想去他们家做客，最好挑一个他父亲不在的时候。”“好的，谢谢。那，就下次再见了。”卡卡西挥别了鼬，某种隐隐的不安弥漫在心间。

也不知为何，卡卡西决定去止水家看一眼。他没有选择正常的做客方式，毕竟时间很晚了，不好解释来意。于是，他变身成一个戴着根部面具的女性，悄悄隐匿好身形，静默一会儿后，紫色的眼影浮上眼来。他轻盈地爬上屋顶，透过一小扇天窗往里看。屋内有两个人，一个是止水，另一个卡卡西并没有见过，但绝对不会是他父亲。那个人穿着暗部的装束，说出来的话清晰可闻：“宇智波止水，您的父亲，宇智波铭，在任务中殉职了，希望您能节哀。请您明天到火影楼领取安抚金。”止水的表现很平淡：“我知道了。”卡卡西有些惊讶，不过，在那人走后，他还是看见止水的手有些颤抖：“父亲…”

后来，止水回了房间，离开了卡卡西的视线范围。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又走了出来，眼角还有一些血渍，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卡卡西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是，在看到纸条的一瞬间，一个极其清晰的念头浮现出来：那是一张遗书。紧接着，一幅画面闪过卡卡西的脑海：止水的嘴角淌着血，露出解脱的笑容，下方是冰冷的南河川。他在坠落，落向无尽的黑暗。

卡卡西明白因为前世影响而产生的那种该死的预感又出现了，这一次，是止水。而他也明确的知道，止水一死，鼬必定会开眼，卡卡西三年的努力将化为乌有，宇智波必亡。

黑暗中，他攥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