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与过去

日丽，风和，夜柔，一切都那样令人心醉。和煦的阳光抚摸着少年们的脸庞，谈笑声化作一阵云烟，在时光流逝中被渐渐吹散。

这年，带土和琳刚刚毕业，与卡卡西和水门组成了第七班。一连做完了4个D级任务，三代终于同意今天剩下的时间由他们自由支配。为了增进队伍的团结，水门决定带他们去自己家里看看，顺便让玖辛奈热闹热闹。

路上，几个孩子笑着，闹着，天真着，赌气着。水门在一旁笑而不语。

多年过去，再次回望当年，带土不由得颤栗。究竟是谁打破了这一切？

刀刃离玖辛奈师母更近了一分，回忆中的少年离师母家更近了一步。

不要抖，手不能抖，他闭上了眼睛，这是自己的选择，杀了她，没办法的…

“吊车尾的，比比谁先到师母家怎么样？”

年少的自己露出了愤愤的表情，大声答到：“比就比啊，谁怕谁？”说罢摆出了起跑的姿势，眼望旁边时，才发现白发少年早就跑开了好远。自己气愤地向前一指：“混蛋卡卡西！你怎么可以抢跑！欺负人！”另一边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自己骂骂咧咧地叫了几声，就不再追了。

自己跑到褐发女孩面前献殷勤。“琳，那个卡卡西也太不讲道理了。我去给他点教训。”被称作琳的女孩掩嘴轻笑，温润的眼眸里含着藏不住的美好。

一旁站着一个金发的青年。他苦恼地按按太阳穴，说：“三代大人分配给我的都是些问题学生啊…”他看着卡卡西远去的身影，和刚追去不远的自己，无奈一笑。

带土回忆着，犹豫着。

刀刃更近了几分。

很快，他们来到了玖辛奈家。推门而入，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水门？今天回来的好早啊。”一个拥有一头不羁的红发的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了带土一行人，笑道：“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你接手下忍小队的第一天对吧？”

她亲切地看着三小只。“真可爱。今天晚饭我准备的比较多，你们三个要不要留下来吃啊？”

卡卡西一下就应下了，毕竟身为孤儿的他虽然无依无靠但也算是没什么牵挂。

自己一开始还不怎么想留下，满口和卡卡西唱反调的语气道：“我才不留下呢！我要回去修行！修行！”

琳见到自己这副蠢蠢的模样，笑了，说：“好啊，我今天晚上没什么事，也留下来吃了。”

自己连忙应道：“既然琳酱留下来了，那…那我明天再修行吧，今天就留下来吃饭了！”

刀刃开始颤抖，玖辛奈师母，是第一个说要留自己下来吃饭的人。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自己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所有人都不用感受痛苦嘛！她为什么不能进入无限月读，而要死在半路上！

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反而是杀了她的自己，或许没有资格成为施展无限月读的“神”。

师母笑了，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扎手吧。

面具下的带土眼睛微闭。有点扎手吧…这样冷酷的自己…是否真实？还是说，这只是自己“有点扎手”的伪装呢？

记忆里的师母轻轻地笑了，她说：“这孩子可真拧巴，想说什么就直说嘛，唔，头发也挺扎手的。”

自己笑了，笑得那样灿烂却无知。那时的自己不知道，或许也就是师母所说的这种“拧巴”，造成了多少遗憾。

这或许是宇智波的通病？

记忆渐渐凝固了，最后只能看到师母温暖可爱的笑容。是不是到了最后，人们只能想起一个人好的那一面呢？

不知为何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头发飙起时生气的师母。看着倒在床上的，应为种种原因而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师母。他看到了无言的坚定。

等到了最后，影分身传来了老师死在自己木杆下的记忆时，正在战斗着的带土不由得一愣。他开始不要蓝的放虚化。什么攻击都毫无效果。

趁着这五分钟，他说：

宇智波带土我，宇智波斑在此郑重宣布：木叶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逝世！死因——为保护爱人不惜死在了敌人的木杆下。

闻言，自来也怔愣了数秒。

自来也你…你杀了水门！？

宇智波带土是啊，就凭一个影分身。木叶的金色闪光，也就那样罢了。

就连老练如自来也，都没有听出带土声音里一丝被完美隐藏的震颤。

但卡卡西听出来了。

旗木卡卡西你会后悔的。我知道，你在怀疑这条路的正确性。

宇智波带土呵！不要妄下定论！

卡卡西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水门老师…带土…杀了老师…卡卡西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明明自己一再的忍让，一再的接纳带土，劝他回头，但最终，他竟然杀了老师！不可饶恕！

另一边，玖辛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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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我怀孕了哦！十月份，你就可以见到一个孩子了！”红发女子大笑着，跑向金发男子，在半路上突然摔倒，随着金光一闪，金发男子接住了她。她干呕起来。被称作水门的男子笑了，道：“果然是怀孕了，走，回家去歇着，做完月子之前的家务我包了！”

冬天又落了雪，她跪在松软的雪地上，却不觉得寒冷，只觉得那年冬天的雪那样软，那样可爱，那个孩子估计也会是这样吧。

玖辛奈苦笑，抱着毫无生气的尸体落了泪。才刚刚生完孩子，还没做完月子呢…你怎么能食言呢！

鸟在啼叫，草在疯长，猫在发/情。走在木叶的后山上，溪流终于解了冻，附近的普通村民又有了泉水喝。与往日的冰封万里不同，春日的木叶显得格外富有生机，不负“木叶”之名。

“玖辛奈，还有没多远了。春天已经到了，离秋天还会远吗？”他一脸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可真是令人不放心，你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一个靠谱的名字！”玖辛奈微微蹙眉，“我就说听自来也老师的没错，鸣人不挺好的吗？”

水门摇头，“我还是觉得‘超级无敌厉害的未来火影’帅气一点。”

水门，如果你还能继续陪着自己的话，那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啊。你怎么忍心放下自己和孩子啊…

夏天，玖辛奈的肚子又大了不少，她躺在院前的摇椅上，喝着水门做得“补饮”，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象着生下孩子之后的生活。

可谁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只享受了几个小时的父爱，就失去了父亲啊！以前自己的那些美好的想象，全都破灭了啊！

“呐，水门，秋天到了啊，离鸣人出生不远了。”红发女郎笑着，将头微微倚在金发男子的肩上。

“嗯，是啊，不远了啊。”

是啊，不远了啊，以后你就再也不用离开，天天扎根在火影楼里了…你就可以…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一直陪伴着自己了。

她终于没有忍住，抱着水门的尸体痛哭起来，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声“别在意”了。

不知几个小时过去，她才渐渐缓了过来。水门死了，还要生活，何况现在她还是个母亲。自己若是垮了，那鸣人怎么办？那个几乎从未享受过父爱的孩子停止了哭泣，睁着水亮的蓝色眼睛看着自己。尽管只睁开了一条缝，但也似包容了星辰大海。

真的和水门一模一样。

几天之后，举行了水门的葬礼，在葬礼上，玖辛奈没有来。

她说，她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祭奠水门。她是他的妻子。她祭奠他不是因为他是四代火影，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爱他啊。

她轻轻地在慰灵碑前放下一个瓷花瓶。花瓶里装着两朵桔梗花。

因为她的爱就如桔梗花，是无望却永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