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人选，也就没有了王一博的事儿了。
王一博原本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多看看面前这个人，却被系主任一句“王同学快回去上自习吧”给打消了念想。
略带沮丧地“哦”了一声，王一博转身出门前还是没忍住用余光瞄了一眼肖战的方向。
眼睛稍稍睁大了点，唇角小幅度地向下耷拉，侧着眸看着他，眼神带着点眷念，让人觉得无辜委屈得很。
只看了他一眼便心下一动，肖战在他开门出去的前一秒沉声开口:
肖战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带你去公司参观宴会布置现场
肖战倒是垂着眸子说得淡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却让王一博的眼里立马染上了一层光。
而办公室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奇怪了起来。
系主任一动不动地站在校长身边，和同时回头瞄他的校长换了个眼色后，立马又恢复了木头人状态。
王一博转头惊喜地看着肖战，眼睛睁得更大了，眸子亮得好似头顶的灯光，无端透着点可爱气。
肖战此时刚好朝他的方向瞥过去，视线硬生生在他的目光里打了个趔龃，停顿了几秒才状似无意地撤了回去。
王一博也不纠结他的刻意忽视，反而笑得有点甜地回应他:
王一博好
说完也不打扰他们，出去的时候细心地把门带上，自己就站在办公室外面听话地等着肖战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肖战对他比上一世冷淡了很多，刚才他也一直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反应，但可能是因为他在用心感受整个过程，又或者是他太在乎肖战，王一博就是觉得心里被一种情绪涨得满满的。
有点甜，有点暖。
像加了糖的热牛奶，浓郁充斥了整个心房。
他从来不喜欢喝牛奶，可他爱死了这种感觉。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里面的谈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见，只能无聊地刷着手机视频等着肖战出来。
倒也没有等多久，十多分钟的时间，肖战就被校长和系主任送贵宾一样地送了出来。
肖战一出门就对上了王一博带着期盼的小眼神，嘴角下意识勾了勾。
拒绝了两个人要送到校门口的意思，肖战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王一博跟他走。
现在的王一博哪还有半点高冷校草的样子，从肖战出来后，他的嘴角就一直维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眼睛都比平时大了点，此刻正乖巧地跟在肖战身后。
一路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门。
到了肖战的车子旁，一旁候着的司机走过来打开了后车门，肖战却没有上车，而是侧了侧身子让王一博先上。
王一博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现在的他也会这么照顾自己。
但转念一想，他都特意提前带他去公司了，应该可以说明他在肖战那儿已经是有点特殊的存在了吧？
这么想着，心里那种涨涨的感觉再次溢了出来。
王一博笑容放大几分，快步上了车坐好。
肖战也跟着抬脚上来，坐在了离王一博一个拳头的位置，车门被重新关上。
不算太狭窄的密闭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王一博撇头偷偷看了一眼，肖战已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打算开口。
空气安静得王一博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地，节奏有点快了。
太没出息了，不就是离得近了点吗，上一世连一张床都睡过的关系，怎么现在连这种距离都受不了了。
王一博不禁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句。
但随即又被莫名的苦涩侵袭。
是因为觉得太难得了吧。
两个人像这样离得这么近的时候，好像真的不多。
上一世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僵冷，没有一点婚后夫夫该有的状态。
王一博知道，是他自己单方面选择了那样的相处模式。
他不是没有看见肖战每一次的欲言又止，以及那双想搂上来却又停在半空的手。
包括身后那些目光里数不清的深沉爱意，出门前叮嘱保姆有关于他的小事情的温柔细心。
他都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了这个“杀母仇人”的位置。
但具体是怎样的位置，王一博当时也不清楚，毕竟他一直用冷漠包裹着自己，也把冰冷的温度一寸不差地传给了肖战。
俗称自我麻痹。
的确是在肖战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疼得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才打破了那层覆盖在外表的冰，把所有的感觉直直地传遍了他的全身，最后在大脑里凝结成挥不去甩不掉的声音:
他是爱他的。
王一博是爱肖战的。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前世失去意识前的那段记忆。
大概是满地的鲜红色血液太过刺眼，惹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带着点痛感。王一博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按揉着。
其实那时候，他的确有一瞬间的念头，是希望他能够回到过去的。
他想弥补那些因为自己的愚昧犯下的错，想护住真正爱他的母亲，想戳穿姚景的真面目，想为自己可悲的前世报仇。
最重要的是，他想找回弄丢的爱人，想补上那句迟了两年的宣誓: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呼吸停止的下一秒。
而当时以为再也没了机会开口说出那些缱绻爱意，因为上天垂怜，时空垂怜，给了他这样的可能。
肖战，我必须让你知道，我非你不可。
关于我的余生，关于我们的命运。
都是。
王一博肖战
艰涩地开口，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但他就是想叫他的名字，那会给他带来莫名的安全感。
还没等到回应，车已经减了速，缓慢地停了下来。
司机肖总，到公司了
肖战嗯
闭眼的人淡淡地回了个单音节，几秒后才睁开眼。
肖战王一博
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传进王一博的耳里。
这是重生以来，他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叫他的名字。
王一博嗯
压抑住又要冲上鼻尖的酸意，王一博尽量自然地回应他。
不能说太多，情绪会漏出来。
肖战走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肖战才悠悠然吐出两个字，语气轻飘飘地，有点不真切。
王一博有点晃神，他开始不太理解肖战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肖战要下车的动作，王一博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王一博肖战，我对你而言，是特殊的吗？
肖战，或许这样的问题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是逾矩了的。
但原谅我从来都没有什么耐心去等，而你的表现总让我上一秒以为你对我有感觉，下一秒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这样的折磨，我受不住的。
所以我必须讨个说法，讨个承认。
王一博肖战，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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