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墨兰同姜东旭说:“子阳,我方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很是狼狈像是娄霄。”
“你会不会看错了,这么大的雨娄霄怎么会在外面,就算在外面他身边随从众多,怎会狼狈不堪,再说了他可是娄霄,这京城中少有人能欺负他。”
墨兰摇摇头,她仔细的回想了那个人的容貌,虽然头发凌乱,还遮住了脸,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停车,我要下车。”
墨兰跳下车,淋着雨,一路小跑回到刚才马车经过的地方,却发现空无一人,看向四周也丝毫没有那人的踪迹。
姜东旭跟着跑过来撑着伞半天身子都淋湿了,将伞机会全部撑在她那边。
“我们回去吧,你兴许看错人了,天这么黑,雨又这么大,再不走会生病的。”
墨兰只好随着姜东旭回去,在马车里,姜东旭脱下湿掉的外套,在脱掉一层干的衣服,给墨兰擦脸擦头发。
墨兰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并未察觉姜东旭的举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姜东旭手里的衣服,自己擦头发。
回到兰苑,墨兰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姜东旭让人送来了热水,墨兰泡在水里,身上的毛孔不断的张开,整个身体舒适到了极点。
她明明看到娄霄,可为何一转眼人就不见了,相处的这几个月,虽然他们之间交集甚少,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娄府养伤吗,为何会出现哪里,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娄霄身无分文,他找了很多以前的朋友的,可是那些人明里暗里都不想搭理他。
拖着疲惫的身躯,找到了一间破庙,进去以后有几个乞丐,看见娄霄进来都很警惕的看着他。
这些人大多是年老体弱者,要么就是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三三两两坐着,有几个人吃东西时,都是避着别人,狼吞虎咽的。
娄霄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躺下,也顾不得脏,平日里他最爱干净,眼下是顾不得了。
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就感到一只枯瘦的手指一只在戳着自己,戳的自己生疼。
娄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脸上都是灰,看不清面容,身上有很大一股味道,也不知多久没洗了。
娄霄捂着鼻子,往后挪了挪,不知他要干嘛。
只见那个小乞丐,眼睛黑亮黑亮的,将手中只剩一半发硬的馒头在掰下一半递给了娄霄:“给你。”
娄霄看见那只黑漆漆的爪子握着那一半的一半馒头递到他眼前,世家贵族子弟的尊严,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馈赠。
可是看到小乞丐眼里的真诚,他还是接下了那半块馒头。
小乞丐很高兴,就坐在娄霄身边,一口一口的将那块馒头吃下去,还吸了下手指,意犹未尽,似乎那是人间美味。
娄霄闻了闻似乎有些馊掉了,把外面的干硬的皮一点点的扣掉,碎屑掉在地上不一会就有几只老鼠过来吃掉在地上的碎屑。
看着这一幕,娄霄心中感慨万千,昔日说说笑笑的朋友嘴上说着为自己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在自己潦倒之时上门求助全然是另外一幅嘴脸。
最后反倒是这无人问津的小乞丐将自己的口粮掰下一半给了自己,这种东西就连府上狗都比他们吃的好,果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娄霄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还有亲人?”
“我叫莫小北,我一出生我的爹娘就把我丢掉了,我后来跟过好多人,可是他们最后还是把我丢掉了,在后来我就一直跟着老乞丐一起生活,可是两月前他生病了,我讨不到钱给他买药,最后他就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莫小北的情绪很低落,似是在伤心,很快他又恢复过来了,“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看你的衣服应该是个大老爷。”
娄霄听完他的话笑了,却不想心脏突然发病,呼吸不上来,指着怀里,嘴角念叨着“药,药,药。”
莫小北很快从他的怀里拿出了药,放进了他嘴里,娄霄硬生生的将药吞下去,好一会才恢复平常。
“你生病了吗?”
娄霄点点头:“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的病,好多人多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也许哪天你就不用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过活多久。”娄霄有些伤感的看向破露的屋顶,下过雨的大地上散发着青草香,一抬头就能看见很多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那你要抓紧了,人家要五六十年才会做完的事情,你却只有这短短的几年,所以你要在这几年里做完你想要做的事情,人生才不会留有遗憾,这样才不白来这一趟。”
一直以来,周围的人的同情目光,让他变得越来越肆意妄为,他其实很讨厌家里人的对他的纵容,他也想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被管着,约束着,可是家里人总觉的愧疚他,对他百依百顺,他一直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一直活在同情里。
这些话还是第一个人告诉他今后应该怎样去活,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些,若是在这五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生应该会很有趣吧。
“那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啊,我想娶媳妇,哈哈哈,然后有吃不完的饭菜,每次城里有人娶媳妇的时候我们都能得到不少的赏钱,还有肉吃,有馒头,又香又好吃。你娶过媳妇了吗?”
莫小北眼里的憧憬和希望,对生活的渴望,让他开始反思自己,莫小北说的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不值得一提,但是于他而他言这些便是他想要的吧,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有目标和方向,这一点他很羡慕莫小北。